如今年关已近,行人已经稀少起来,在外的游子大多赶回了家乡。
十字坡酒店也同样进入了淡季。
酒店里,只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喝的醉醺醺的大和尚。
和尚膘肥体壮,满脸横肉,杀气腾腾,给人一幅很不好惹的样子。
虽是寒冬腊月,和尚依旧脱掉上衣,光着膀子,露出满背花绣纹身。
林轩瞟了一眼大和尚背后的花绣,发现纹的应该是牡丹花。
还挺骚的。
“嗯?”
听到脚步声,和尚抬起头看了看林轩二人,便又靠在墙上打盹。
“大和尚有些面善,不知如何称呼?”
林轩看了看搁在一旁的水磨禅杖,心中微微一动。
“面善?小哥可是在哪儿见过洒家?”
那和尚似乎有些警觉,愣愣道:“洒……洒家怎么记不得了?”
“……我从东京汴梁过来,中途去大相国寺烧过几炷香,见到一名神僧长得仪表堂堂、神威凛凛,与大师的样貌倒有些相仿。”
林轩微微一笑:“既然大师记不得,多半是我认错了,大师莫怪。”
“慢着!”
那和尚纠结了下,咬牙道:“洒家姓鲁,法、法号‘智深’,在东京大相国寺管过一阵子菜园,小哥若说见过洒家,倒……倒也不足为奇。”
这和尚应该喝了不少加料猛酒。
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憨态可掬。
“???”
黄蓉听得有点晕,感觉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一入佛门便斩断尘缘,往后便该忘却姓名,彼此以法号相称。
就算当和尚当得不爽,还俗回归红尘,也是丢了法号,启用原本的姓名。
黄蓉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姓氏和法号连在一起的,还得意洋洋的。
以至于,黄蓉都弄不清眼前这大和尚到底是真的豁达无所谓了,还是过于没文化了。
这年头的出家人……
路子这么野的么?
“原来是鲁大师。在下林轩,这是我义弟黄龙,大师幸会。”
果然是这货。
刚刚看这大和尚气质太像了,林轩忍不住试上一试。
小说里,鲁智深确实在这里被孙二娘麻翻过一次。
要不是张青救下,便成了包子馅。
不过,这个时间点有点奇怪。
按理说,鲁智深应该是跟杨志同一批上二龙山的。
可眼下生辰纲都劫了几个月,杨志早就应该润去当山贼了。
不晓得出了什么偏差,导致这和尚现在跑来。
莫不是瞅着年关将近,急着当包子馅?
“哈哈哈,洒家也有个好、好朋友姓林,小哥自、自然也是个爽利人。”
鲁智深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冷炙,大声道:“老板娘,再他娘的端些酒菜来,这两位小哥、哥的账记在洒家头上。”
话音未落,鲁智深脑袋一歪,又靠在墙上打起盹来。
“好勒!二位客官要点啥?”
孙二娘的服务态度还是挺不错的。
听到鲁智深发话,立马凑了过来,嘻嘻笑道。
“老板娘,切个三斤黄牛肉,来点爽口点的野菜,再打两角酒。”
林轩看了看迷迷糊糊的鲁智深,心中明了。
鲁智深的武力不用多说,倒拔垂杨柳,简直是人形金刚。
哪怕是以勇武驰名的武松,都未必可以胜过这位莽和尚。
论打架的话,十个孙二娘都未必干的过鲁智深。
不过,十字坡黑店的厉害之处,也不是因为孙二娘能打……
猜也猜得到是孙二娘觉得鲁智深长得肥肥壮壮,一看味道就很好。
于是果断出手,给鲁智深下了不少药。
看鲁智深这模样,只是强撑着不至于睡过去。
走路都费劲。
难怪孙二娘这么痛痛快快的招呼自己进来。
多半是觉得鲁智深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变身成为一大盆包子馅。
压根翻不起浪。
“好勒!”
孙二娘笑眯眯道:“店里也有刚出炉的好大包子,远近闻名,客官可要来上两笼,尝尝鲜?”
“……不必了。”
林轩沉默了下,摇头道。
他虽然对新鲜事物有些兴趣。
但人肉包子这玩意,还是太过猎奇,无法接受。
鬼知道里面的肉馅是什么部位的……
想想都膈应。
“客官慢用。”
孙二娘手脚麻利。
片刻后,便切了一大盘肉,炒了一盘怪里怪气的野菜,又筛了两角酒,一起堆在桌上。
黄牛肉应该还是挺正经。
不要说孙二娘了,就算以黄蓉的厨艺,也不可能将人肉彻底做成牛肉的味道。
“味道还行,尝点也无妨。”
黄蓉抿了一口酒水,顺手端上炉子,温热起来。
酒色淡薄,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虽然加了点蒙汗药,含量其实也没多高。
哪怕寻常人喝个几杯,应该也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