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刚进城堡的两人才吃起当晚的第一顿饭。
傅既琛依旧忙个不停歇,饭吃到中途,收到国内打来的一通电话,便一头扎进书房里,连续开着几个钟头的跨国视频会议。
临上楼时,交代冯曼施坦因先生“等顾小姐吃过晚饭,就带她熟悉一下这栋房子周围的环境。”
管家点点头说收到。
他离桌后,顾南枝也吃得食不知味,喝了几口奶油蘑菇汤,就恹恹放下手中钢勺。
城堡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顾南枝吃过晚饭后,便将身上的大衣脱掉,跟随保姆熟知这栋城堡的内部结构。
黑曜石般的瞳仁在大大的眼眶中扑闪扑闪地亮,正认真端详着房子里的每一处犄角旮旯。
这样的房子,从初稿设计直至竣工完成,没个七八年恐怕都不能落成。
哥哥说,这栋城堡两年前就已经建成。
也就是说……他在读大学时就开始着手构思了,而自己那时都还没出国,那么……
想着想着,顾南枝的眸子刹那就热了。
犹记得从小到大,她常常对傅既琛絮叨道“哥哥,盼盼最爱的人就是我爸爸,等我长大后,我就要坐飞机过去找他……”
然后他说“那盼盼坐飞机走后,留下哥哥一个人怎么办?哥哥会很想你的。”
她怔住,表情一派茫然,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须臾之后,用着奶声奶气的音腔,认真答道:
“那……哥哥你也搬过来住不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啦!”
天真烂漫的话飘来又远去,好像一直都这样……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他总会铭记于心,并且记很久很久……
半晌,顾南枝逛得有些累了,小腿肚开始感觉到酸酸麻麻,便侧过眸去对着保姆说:
“我想早点回房间休息。”
于是,保姆直接将她带到五楼的卧房,向她颔首道:
“顾小姐,我不打扰您了,您今晚好好休息!”
顾南枝站定在睡卧门口,有一丝的疑惑,问:
“布劳恩小姐,一楼不是还有客房吗?为什么要……”要走那么高呢?
后面那句话她及时打住,没说。
可保姆已经洞悉她的意图,问“您不想住五楼?是要换房间吗?”
顾南枝面色踟蹰,颇觉不好意思“也不是不想,只是……”
保姆突然就把话给抢了过去“顾小姐,这事我们可做不了主,都是傅先生提前安排好的。”
“哥哥?”
“嗯,是的。”保姆轻点着头,如实相告“这栋城堡大宅只有五楼两间睡卧是同挨着的,而傅先生的卧室就在隔壁……”
顾南枝听得恍惚悠悠,感觉后面那些话都没太多心思听下去了。
片刻后,淡定跟保姆说了句“那……我就不换了。”便开门走进睡卧。
心脏越跳越快,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捂住连绵起伏的胸腔,眼睛水波连连眨,都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境,只觉得内心极度混乱。
心道,顾南枝你在紧张什么?之前在国内,你们俩的房间不也同挨在一起的吗?这有什么问题?
你在胡思乱想个啥???
可是……
越想越是羞涩,脑海里轰然跳出两人方才在车里接吻的画面。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竟然企图扯掉他身上的衣服,将手探进他裸露的背肌上肆意抚摸去。
幸好被傅既琛及时握住那只躁动又失去理智的手,不然的话,他们会在车里失控到什么程度呢?
她双颊晕晕红,都不敢往下想了。
啊啊啊啊啊!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饥似渴了呢?
哥哥会怎么想她?
心下一怔,不行,我要进去洗把脸,顺便把头脑里那些缠绵缱绻的黄色废料一同洗干净才好!
一旦想好,立马就做!急急忙忙就往洗漱间的方向旋风卷去。
卸了妆,洗过澡,从淋浴室出来后,她才慢慢开始打量这间睡卧的结构。
卧室、衣帽间、淋浴室、小型书房、小型客厅一应俱全,一间连着一间,还真是大啊!
感觉跟国内那间睡卧无差。
其实,就她个人而言,她还是比较喜欢小房子,空间包裹感强,那样睡起来比较有安全感。
吃过药之后,顾南枝全身放松,软瘫陷进皮质柔软的沙发上。
双手支撑在身侧,背向后倾,仰头凝视着天花板。
就这样发呆,且放空……
一盏由玛瑙色宝石镶嵌而成的水晶吊灯悬垂在头顶之上,设计复古且庄严大气,从中绽放出的璀璨夺目光芒,正把诺大的睡卧映照得宛如白昼通明。
她浓睫轻轻颤,忽又想到了什么,快速惊身坐起,往一旁行李箱翻找而去。
衣服、首饰盒、化妆品、护肤品、身份证件……翻到最后,终于掏出一本新买的,方方正正颇有质感的棕色牛皮面记事本。
嘻嘻……跨越千山万水来到慕尼黑,她要将这段时间待在德国的趣事,全都一一记录在这记事本里。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