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液体从瓶中流出,淌在锈迹斑斑的剑身上。
滋的一声,剑身就被腐蚀。
随着液体越倒越多,滋滋滋的腐蚀声不绝于耳。
“啊——”
恍惚之间,杜仲景好像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吓得手一抖,瓶子顿时倾斜,液体浇到了剑的旁边。
正当他因为刚才的那道惨叫声而感到不安的时候,紫衣女子忽然爆发出了笑声。
杜仲景偷偷看向她,见她笑得乐不可支,注意力暂时没在自己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将瓶中剩下的一半液体给偷偷倒到了剑的旁边。
尽管如此,有着先前那一半液体的腐蚀,本就锈迹斑斑的古剑顿时坑坑洼洼,还在冒着难闻的气体。
那女子吩咐着身边的男子,道:“你往前两步试试。”
面具男子照做。
他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几步。
无事发生。
主仆二人心中一喜。
面具男又朝前走了几步,还是无事发生。
成功了!
紫衣女子也慢慢向前走去,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无事发生。
她雀跃地走到盒子面前,低头望去,看见凄惨的剑身,脸上露出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就好像那把剑是她的仇人,如今仇人已死,她心中快慰不已。
女子握住残剑的剑柄,一把将它拿了起来,玩味地欣赏着。
语气唏嘘道:“哎呀呀,好可怜啊~”
转而她脸色一变,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身,就那么狠狠一折。
“别......”
杜仲景还来不及阻拦,残剑顿时被折成两半。
被女子潇洒地如同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怎么,杜大夫,你倒还开始心疼一把剑了?”
杜仲景眼神闪烁。
起先他只以为那是一把死物。
可是在他听到那道惨叫声后,他不那么觉得了。
万物有灵,也许......他真的伤害到了一个生灵......
杜仲景痛苦地闭上了眼。
“哼!”
女子冷哼一声,拍了拍手,两只白嫩的手顿时干净如初。
她看着身后的面具男子,红唇微勾,道:“东西拿来。”
面具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双手呈了上来。
“我呢,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杜仲景睁开眼睛,急忙接了过来。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枚丹药。
他仔细闻了闻,凭借多年的医师经验,竟然连他都说不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药材。
女子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别看了,以你一介凡......凡夫俗子,是看不透这枚药丸的。”
杜仲景将盒子盖上,询问道:“此物真能治好我儿?”
紫衣女子单手叉腰笑道:“别说你那活死人儿子,就是真死人,只要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刻钟,也能抢救回来!”
杜仲景大喜。
他的儿子已经这样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刚要抱着盒子进入里屋,就被女子叫住了。
“慢着!”
尽管十分迫不及待,但杜仲景还是停住了。
“姑娘还有何事?”
那女子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郑重道:“我要你发誓,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城隍与土地,也不能在祂们面前祷告!否则,到时候你儿子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们。”
尽管奇怪于女子的要求,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他还是照做了。
杜仲景抱着盒子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后里面就传出来他惊喜的声音:“小程!小程你醒了!”
杜仲景几乎喜极而泣。
他探了探儿子的脉搏,脉搏也恢复了正常!
虽然因为太久没动过,他的儿子表现地还很僵直木讷,可这一切都不是事。
只要醒来就好。
抱着儿子痛哭流涕了一番,之后杜仲景去院子里看了看,想要感谢那个女子的药丸。
可院中空空如也,很明显那主仆二人早走了。
第二天,杜仲景将两截残剑埋在了后院的树下。
从那之后,虽说喜悦儿子的苏醒,日日不离身地亲自照顾。
但梦回夜深之时,他也会感到不安。
他总能想起那天晚上的那道惨叫。
有时候空暇之余,他还会不自觉地跑到后院,看着树下发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渐渐地,他开始做起了噩梦。
梦中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来到他面前,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
有时候那人还会在梦中将他一剑枭首。
然后发出和那晚一模一样的惨叫。
杜仲景每每都被噩梦吓醒。
他神思不属,心中的惶恐不安与日俱增。
他想找个倾诉的对象,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出来。
可又顾忌着他的誓言。
某一天,他偶尔听到了几个病患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