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几人的分工,李维恭很满意,他甚至不用正眼去瞧一旁陈仙洲,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没脸见人了。什么叫做分工明确?什么叫做干净利落?你陈仙洲学着点吧,别没事总摆弄你那《道德经》,情报机关是那无为而治的地方么?只见李维恭志得意满的对着在座的众人问道:
“你们谁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于秀凝打了个喷嚏,然后目不斜视地说道:
“我要生孩子了……”
“唰!”大家一抬头,脸色都变得极其古怪,这时就见于秀凝慢条斯理的说道:
“可生孩子归生孩子,你们谁要敢消极怠工,我眼睛里照样不揉沙子!”
于秀凝这个老坐地户的气势瞬间拉满,在东北行营督查室,说她是实际的二号人物,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即便是李维恭和齐公子,如无必要都不会跟她起冲突,更何况叶晨这个财神爷,跟他们两口子好的几乎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是拎得清轻重。
“李彦哪!”李维恭喊道。
“有!”
“你于大姐身子不便,往后一些小事情,你帮着分担点!”
“是!”
会开到这儿,基本上就算结束了。至于情报分析、行动细节什么的,那就拿到酒桌上讨论吧。吃吃菜、喝喝酒,再随便交流一下心得什么的,这会激发出个人灵感的。
“忠义啊,那招待所……”
“请先生放心,从今往后,它就是督察室的了。”
“哦,好!好!那咱们就去招待所吃顿便饭吧,记住要节俭,严禁铺张浪费!”
齐公子看着李维恭的惺惺作态,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不过随即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招待所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奉城天数一数二的销金窟,甚至它自认第二,都没人敢去冒认第一。在那种地方谈节俭,和当了女表子立贞洁牌坊有什么区别?
一听要去招待所,在座诸位全都感动了,自从督察室三家分晋后,这招待所也成嫁出去的闺女了,别看跟督察室只隔了一条街,可众人是眼巴巴瞧着,谁也不敢再走进去了。为什么?穷啊,真心消费不起啊,现如今它又回来了,能不激动,能不感慨么?想死招待所了,你快点拥抱我吧……
“忠义啊!”齐公子掐灭烟头,冲着叶晨眯眯一笑,不无得意的说道:
“今天这顿饭嘛,我请客买单,你就别跟我争了,你要敢争,我就跟你急,所有消费,全包在我身上吧!”
叶晨玩味的笑了笑,不是当初媳妇在我家当佣人的时候了,手里有了两个糟钱,就在我这里玩小人得志那一套,可真有你的……
招待所是地地道道的权钱交易场所,谁想谋什么职位,捞什么好处,来这里寻找机会是肯定错不了的。因为这里是奢华的销金窟,就是党国大员们最喜欢光顾的俱乐部。
酒席期间,李维恭找齐公子谈了一次话,内容很明确,就围绕着叶晨的问题,展开了一场私下交流。李维恭让齐公子好好考虑一下,抓叶晨和不抓叶晨,哪个才对党国更有利?抓了叶晨,东北经济会蒙受巨大损失,人心涣散,士兵缺饷哗变,那还怎么对付日益猖獗的红党?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齐公子沉默了,他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一打算收拾叶晨,就会遭来那么大的阻力?原来叶晨的嫌疑事小,由抓他所引起的连锁反应,这才叫真正地可怕。看来李维恭等人也并非如他以往所想,是为了一己私立而不顾党国大局。实际上,他们的做法恰恰是在维护党国的最高利益。
“忠义的红党身份同他为党国赚钱相比,你认为哪个更重要?只要他不搞情报,不跟那边有来往,那他是不是地下党又能怎样?”
拍了拍爱徒的肩膀,李维恭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齐啊!你这脑子很聪明,可惜的是,看问题太死板了。与其总把眼睛盯在忠义身上,倒不如努努力,打掉地下党罩在他身上的那张情报网,皮之不附,毛将焉附?到时候你就算再想收拾他,也没那么大的阻力了,你说是吧?”
齐公子恍然大悟,先生这是想提点自己,总跟叶晨过不去是没用的,看事情应该直指本质,有这精力,有这时间,不如想方设法去端掉他背后的地下组织了。
地下党一旦被消灭,那叶晨还能再为他们服务么?所以办事要先抓重点,千万不可本末倒置。红党到底是不是洪水勐兽,那要看他对咱起到了什么作用?
齐公子饱含深意的看了眼李维恭,看来老师对于店小二也是心存忌惮,这是怕自己贪墨的事情东窗事发啊,如无意外,即便是自己不出手,李维恭这个老狐狸,也未必会放过叶晨,呵呵,事情变得有趣了!
李维恭的话给齐公子敲响了警钟。的确,地下党是要坚决除掉的,可为了除掉地下党,总不能也搭上自己,最后闹个同归于尽吧?既然如此,哪些可以除掉,哪些是不能动的,这就需要掌握好一个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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