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任由他们诋毁你吗?”陈宝珠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周若尘的语气却颇为轻松:“你一个女子都不在乎名声,我一个男子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他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陈宝珠见他不像装的,愈发着急起来:“那六皇子摆明了是想借此次谣言给你一记重创,你信不信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参你勾搭有妇之夫,这于你而言虽不是什么大事,可光是私德败坏这一条罪名,就够陛下关你禁闭了。”
到时候谁来查太师府的案子?
顾远阳和林晚晚岂不是又要多逍遥一阵子了,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心思,要是真给他们做了嫁妆,那她也是够晦气的。
“你担心我?”周若尘突然凑到了她的面前。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草木香。
陈宝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自在地别过头:“谁……谁担心你了?”
这人莫不是个妖精,随意一个动作就能撩拨得自己心尖发痒。
“陈娘子骗骗我便罢了,可莫要将自己也骗过去了。”周若尘的声音里带着愉悦。
“我骗你什么了?”陈宝珠猛地回过头。
眼前是周若尘放大的五官,男子的草木香再次传了过来,她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两人的鼻尖都快触碰到了一起,连呼吸也纠缠在了一处。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消失了,陈宝珠只能听见咚咚咚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的怀里好似揣着一只小兔子。
“姑娘、周丞相,你们在做什么?”琥珀刚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砰——”的一声。
她手里的托盘跟着落了地,盘子里的油汁溅到她的裙角上,她也恍若未觉。
陈宝珠立即跳出去好远:“没……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
她险些咬到了舌头,面上却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不信你问周丞相。”
周若尘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把头扭回来,他愣了一瞬才状似无意地靠回了椅背上,若是有人仔细看定能发现他微红的耳尖。
“嗯。”他惜字如金。
琥珀也想相信她们是清白的,但自家姑娘那心虚的眼神,以及红透了的脸颊都在告诉她,他们之间确实有事。
她瞪着周若尘:“最近四处都在传您跟我家姑娘的谣言,您是男子顶多添一桩风流韵事,可我家姑娘却不同,她才刚和顾世子和离名声本就不好,您对我家姑娘若是真心的,还请您忍上一忍,这些日子就莫要来找她了;你若不是真心的,也请您放过我家姑娘。”
她脊背挺得笔直,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当朝丞相,只是一个追求她家姑娘的普通男子。
“你倒是个忠心的。”周若尘起身,“我便如你所愿,这些日子都不来明珠楼了。”
听他这么说,陈宝珠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理智上她知道琥珀说的是对的,她现在最好少与周若尘来往,但感情上她又希望能经常见到他。
“谣言的事,你想到办法解决了吗?”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她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周若尘脚步一顿,说道:“陈娘子放心,在下自有办法。”
说罢,他便迈着他的大长腿走了出去。
陈宝珠一直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色消失不见,才收回了视线。
“姑娘你且忍上一忍,这一次咱们一定要看清楚这个周丞相人品如何,再做打算。”琥珀一脸正经地说道。
陈宝珠在她脑门上敲了敲:“你也太看得起你家姑娘了,京城贵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建朝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还轮得到一个和离的弃妇挑选?”
她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并不觉得自己真就低人一等了。
琥珀一张小脸皱成了个苦瓜:“姑娘可莫要这般贬低自己了,您长得这般貌美又聪明,那周丞相不知惦记您多久了。”
“可莫要再瞎说了,仔细让人听了去。”陈宝珠偶尔还是很喜欢听她对自己的夸赞。
琥珀却一脸不赞成的凑了过去,将那日陈鸿深生辰宴上,躲在柱子后面听见的太傅夫妻俩的对话,说了出来。
这件事她本来都忘了,今天看见自家姑娘和周丞相那般亲近,她才又想了起来。
“此话当真?”陈宝珠的脸颊又有些发烫。
琥珀指天发誓:“奴婢若有半句假话,就让……”
陈宝珠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好好说着话,发那起子毒誓做什么?”
“姑娘明鉴,奴婢真的没骗人!”琥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好好好……我信你……信你……”陈宝珠哄孩子般哄道。
“那姑娘作何打算?”琥珀问。
“那周丞相若是个跟顾世子一样看上了陈家的财产,日后再想和离可就没有这般轻松了。”
琥珀的话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将陈宝珠刚萌动的春心浇了下去,自己对待感情的事确实应该再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你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她压下了弯起的唇角,眉梢眼角的喜悦也随之消失。
大仇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