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海会去哪里?蔡玉霖有点慌。
金兰芝的脑子飞速的转,昨天自己出门的时候,振海说去酒坊。如果没回家,大概率还是在酒坊。
“妈,不要着急,咱们去酒坊看看,或许是在那里加班呢!”
蔡玉霖和金兰芝匆匆往酒坊赶去,到了酒坊,这里很空旷,前后两排房子。
她们两个一间一间找,在挨着库房的屋里,找到了振海。他在那里平静地睡着,呼吸匀称,一身酒气。
烧酒的卫师傅端着一盆水进来了,“振海,醒醒,你妈和媳妇都来找你了!”卫师傅把水放到椅子上,用手扒拉着振海的头。
振海浑然不觉,依然熟睡。
金兰芝走过来,从晾衣架上摘下一条毛巾,在水里沾湿,擦了擦振海的额头。毛巾很凉,振海激灵一下,睁了睁眼,又沉沉睡去。
“卫师傅,他这是怎么了?加班累这样?”蔡玉霖问道。
“喝多了,昨天他干了三碗原浆,得有二斤白酒!”卫师傅说道。
蔡玉霖坐那开骂:“你这是不要命了吗?混账东西,没见过酒吗?”
金兰芝继续用冷水擦他的额头,振海感觉到头凉,可眼皮有千斤重,就是醒不来。
“妈,要不要叫个车,送到医院看看,醉严重了会酒精中毒吧!”金兰芝问。
蔡玉霖:“不用送医院,2斤白酒要不了命,他爹喝过3斤白酒,还能赶车去双城拉货呢!”
金兰芝:“……”
蔡玉霖:“我回家喂猪了,喝醉了而已,死不了,不要害怕!”
金兰芝听着婆婆这不在乎的语气,自己竟然接不上来话。爹能喝三斤,儿子就没事吗?这都是什么理论。
她没有跟着婆婆回去,坐在振海身边,用小勺给他喂了点水。他还知道吞咽,没有昏迷彻底。
卫师傅又端过来一碗小米粥,“振海媳妇,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看能喂进去不?”
金兰芝用勺盛了一口,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振海的嘴边,他不动,看样子不想喝粥。金兰芝又喂了点水。
然后她坐在旁边看着他,振海上衣兜里露出来一张纸的角,兰芝轻轻的把纸从他兜里拿出来,是一张手写的成绩单,总分120分,字迹很熟悉,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高考这么大的事,如此敷衍?成绩单居然是手写的!金兰芝一脑袋问号。
看这分数,考大学大概是没戏了,考不上就考不上,喝这么多酒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金兰芝洗了毛巾,继续给振海冷敷。傍晚的时候,她听到了振海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看来是饿了。
她把粥放在炉子上热了会,端下来,用勺子喂他。他勉强吃了几口,慢慢睁开了眼睛。
振海睁开眼,眼前有个朦胧的影子,眼睫毛很长,像小扇子在那摆动。他眨眨眼,看清了眼前的脸。
“兰芝,你咋来了,我一会自己回去!”振海翻身,想坐起来,发现浑身无力。恶心,想吐。
兰芝看到他难受,把他扶起来。振海坐定,喘了口气,慢慢移动到炕边上。他准备下地,脚在那抖动。兰芝拿过鞋子,给他套在脚上。
振海自己提上鞋,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出了门,冷风一吹,脑袋疼得厉害。再也控制不住,哇的吐了出来。
吐了会,脑子清醒许多。
兰芝递给他一杯水,“漱漱口!”
振海漱了口,彻底清醒过来,转身回到屋里,“几点了,我有点饿了,回家吃饭吧!”
“你睡了快2天了,卫师傅给端来的粥,你喝点!”兰芝把粥递给他。
喝了口粥,感觉胃舒服了不少。
他穿上大衣,拉着兰芝出了门。
初春的东北,晚上很冷,白天积雪化的水,在晚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稍有不注意就打滑。
振海拉着兰芝的手,很紧的拉着,粗粝的老茧,抓的兰芝的手有些疼。
“不用拉这么近,我走路不会摔倒!”兰芝把手抽出来,让人看见多难为情,还手拉手走路。
“我的高考考的稀烂,认为卷子答的挺好,可是分数才这么点,会不会觉得我没用!”振海说道。
“我刚小学毕业,还没有资格去高考,你会不会觉得我更没用?”兰芝笑着说。
“你那是没去读,如果读完初中,比我厉害多了!学文跟我说了,你家脑子最灵的就是你了!”振海说道。
“别听他胡说了,我家现在干活最厉害的大概是我!”兰芝说道。
他俩到了家,以为大家都睡着了。推开门,黎母坐在长条桌边,怒目而视。
“还知道回来,咋不喝死你呢!”劈头盖脸一顿骂。
兰芝惊呆了,在娘家生活了20多年,自己妈妈一次脾气都没发过,这个婆婆的脾气也太火爆了!
蔡玉霖在那骂人,黎振海一句话不敢还嘴。
听妈妈骂完了,才真心认错。“对不起,妈,让你担心了,我以后戒酒,再也不喝了!”
“兰芝,锅里有圪塔汤,你俩吃点,为了照顾他,你也没吃饭吧!”黎母对儿媳妇还算客气。
金兰芝打开锅盖,里面是疙瘩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