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府时,满地的断肢血块已经被处理了,只剩下触目惊心的血红和横亘在街道中的硕大的刀。
云止屿偷偷瞟了一眼,险些惊掉下巴。
好家伙,好大一柄刀,差点亮瞎他的狗眼。
这刀要是出现在边关,那一刀子下去,敌军不得死一半,多制几把,直接朝他们扔过去,他们不死也残。这可是好东西啊,回头应该同父王提提…
哎,他忘了,他们只是罪孽深重的流放犯,不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了…
从晋王府到城外,可以绕过城中来到城外,路程和穿过城中差不多,但是人少,速度会快很多,官差们原本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半路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极细的男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诚惶诚恐的官差们便立即改道,穿过城中去往城外,此举,必然要路过闹市,便会耽误时辰了。
林梓璃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那眯眯眼特有标志性,一瞧就是一副做坏事的德行。
一行人迈进城中,百姓们渐渐围了起来,对着晋王府一行人指指点点,他们不认识晋王府家眷,却认识平板车上的云止屿。
“这是怎么了?”
“听说晋王通敌卖国呢,事发后当场就自尽啦…既然晋王伏诛,当今不欲牵连其家人,便判流放北地了,圣上真是仁慈啊,换做我,亲兄弟背叛我,我铁定打死这一家子白眼狼了事!”
“不会吧,晋王半生戎马,为我们守卫边疆,晋王世子还是被人暗害的呢,就算不为了箬国,为了儿子,他也不能通敌吧,报仇还差不多。”
“哎哟,自古权利动人心,还不是为了那个位置呗,这人心啊,都是会变的,儿子怎么了,儿子还能比那位置重要?”
“你们毫无实证,缘何随意指摘我父亲!”
云峻本不想与这些百姓计较,可他们越说越过分,竟堂而皇之地说父亲贪恋那位置!这是对他的侮辱!他身为人子,决不能让旁人再辱了父亲的身后名。
他放下平板车,挡在车前,大声道。
“我们是没有实证,但是圣人有啊,不然怎会判你们流放,圣上贤明,才不会随便下罪呢,还不是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
“你…”
云峻本就不善言辞,眼下更不知从何解释,他能说王府就是被他们仁慈的皇帝害的吗?
谁会信呢!
“你们胡说,我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不会做对不起箬国的事!都是…”
云崧差点脱口而出,都是狗皇帝干的事,却想起吴侧妃的话,急急止了话头。
他怎可逞口舌之快,而害了全家人。
“贼还能承认自己做贼不成?”
“你们…不可理喻!”
云崧气红了眼,却无可奈何,只能紧握双拳,直直地挡在吴侧妃等人面前,和云峻一道保护大家。
呵呵了。
林梓璃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是有人故意抹黑和挑拨,她也就白活一世了!
方才她没想起来,这会倒是记起来了,那嗓音娘们唧唧的哪里是什么正经男人,分明是皇太孙身边的随侍公公,原身曾见过他出入伯府角门,接走林沁芸,这才对他有印象。
她趁势环视四周,果然在小巷道里看到一辆停驻的马车,车帘微微掀起一个角,透出马车上的两个人影,一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应是皇太孙云景邕,另一个人影纤细,像是女子,若是没猜错,应是便宜妹妹林沁芸,这俩人搅和在一起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此刻,马车外站立的不正是方才与官差说话的那个公公?
他正将一个钱袋扔给一个身着布衣的络腮胡男子,那男子检查钱袋后,后,千恩万谢了半天才走,离去前,与方才人群中说话的几人对视了一眼。
好家伙!
刚才那四十米大砍刀怎么没砸死他们!
太可惜了!
府外的大刀事件虽然骇人,可事发得过早,再者也会被有心人刻意隐瞒,定没有那么容易传开,不然以天神降罚这一说法,她还能借着痴傻的名头反击一通,躲过这一遭。
眼下可如何是好啊!
按照剧情的正常走向,等会不得被扔烂鸡蛋烂菜叶啊!
谣言是最可怕的,百姓们不会去细究真相,也不会感激晋王保家卫国,只会人云亦云。
“对,我们不可理喻,你们爹都要害我们家破人亡了,我们还不能说句公道话了?”
“大家伙们,我们箬国好不容易有几年安生日子,那奸人却为了一己之私不顾我们的死活,他不让我们好好活着,那我们还对他的女人孩子客气什么,他们都已经享受了我们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却还不满足。”
“就是!整天吃着人参灵芝的,还想着害人,我们糊口已经这么难了,他们还不放过我们,来啊!大家一起打死这些黑心肝的!”
“对,打死他们!”
说话间,百姓们纷纷朝王府众人扔菜叶鸡蛋,个个义愤填膺,好像晋王真的害了他们一般。
云峻云崧两人护着身后女眷,自己却被扔了一身脏污,他们有口难辩,有心想要反击,可看到拔刀霍霍的官差,想到虚弱的母亲和大哥,还有身后的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