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舟想起她先前的话,满头雾水,犹豫着问:“你该不会……真叫‘沈南依’吧?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沈南依缓缓掀起眼皮,看向他,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同姓又有什么稀奇?沈公子何故如此大惊小怪?”
沈南舟:“……”
她不是该理亏才对吗?为何她竟如此理直气壮?
“沈公子若是不想连累家人,我奉劝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嘴。毕竟,在朝堂上说我是你妹妹的人,可不是我。”说完,她又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沈南舟:“……”他感觉自己简直被人拿捏住了七寸,挣扎不得,憋屈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沈清和道:“姑娘代替我的女儿嫁入宋府,究竟有何目的?”
沈南依淡淡道:“没什么目的,我喜欢宋砚。”
沈清和:“……”
沈母:“……”
沈南舟翻了她一眼,道:“你倒真是一点也不避讳。”
沈南依道:“实话实说而已,有何可避讳的?”
沈南舟:“你……”他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沈南依没理他。
沈清和盯着她看了半晌,依旧瞧不出这姑娘的门路。不过,她若果真只是心悦于宋砚,那事情便好办了。沈清和饮了一口茶,笑道:“姑娘抢了我女儿的婚事,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沈南依淡淡一笑,定定地看向沈清和,“沈老爷想让我给个什么说法?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沈南依?说你们弄了个假新娘去诓骗宋家?”
沈南舟“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沈南依惊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咳!”沈清和佯装咳嗽了一声,示意沈南舟坐下。
沈南依原先还不确定,可眼下见沈南舟这反应,她知道自己猜得多半八九不离十了。
沈南依不疾不徐道:“我取代沈家姑娘的事,发生在五年前,你们不可能五年都没发现自己的女儿被掉包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一来你们没有到宋家去讨说法,二来也没有去报官寻人,这足以说明,你们心里有鬼。”
沈南依端起茶杯,微微摇晃着杯中的茶叶,“况且,我问过那两个陪嫁丫鬟,她们都是在沈姑娘出嫁的前几日被买回来的,只被匆匆调教了几日,便做了陪嫁。更令我感到奇怪的事,她们对沈家的情况竟然一无所知,就好像有人刻意要瞒着她们一样。若那新娘子当真是沈南依,陪嫁的该是她的贴身丫鬟才是,再不济也该是熟悉沈家情况的丫鬟,绝对不会随便买两个新丫头当做陪嫁。我原先还以为,你们是不愿自己的女儿千里迢迢嫁到宋家,所以才弄了个假的,不过现在看来,”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沈家根本就没有‘沈南依’这个人。”
沈清和脸色白了白,但还是笑道:“你倒是还算聪明。”
沈南舟道:“所以你就冒充我妹妹,顺理成章取而代之?”
沈南依摇晃着杯中的茶汤,没有答话。
沈南舟冷笑一声,“果真是好算计!”
沈母见他们如此剑拔弩张,忙笑道:“有事好好说,莫要动怒。我见这位姑娘倒也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方才也说了,她只是喜欢宋砚。咱们家没了南依,她代南依嫁入宋家,如今又在陛下面前博得了好名声,也不算是坏事。”
沈南依道:“陛下给你们加官进爵,给沈夫人封诰命,都是我的缘故。陛下的赏赐,除了那匾额,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要,都归你们。”
沈南舟听得云里雾里:“你为何不要?”若按常理,她得的赏赐送到沈家来,难道不是应该要回去才对嘛!
沈南依道:“宋家会重新给你们下一次聘礼,加上陛下的赏赐和你们的职位,都算是我挣来的,便算是两相抵消了。沈南依从前的嫁妆,我带去宋家。你们若是觉得不够相抵,可另行核算,我日后再还给你们。”
沈清和叹了口气,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担心,将来万一事情败露,怕是不好收场。”
沈南舟也叹气,“当时在朝堂上,我若是否认她是我妹妹,万一宋家当真不知情,我们弄丢了新娘子,又任由一个冒牌货在陛下面前张牙舞爪,恐怕当时就免不了一顿重罚。她立了功倒是好说,陛下顶多收回赏赐,做些惩罚,况且,宋砚那般护着他,陛下未必会真的重罚她。可我们就不好说了。万一事情败露,我以后该如何在朝为官?沈家的脸面恐怕也保不住了。”
沈清和道:“当时那种情境,你做得没错。只是,今后该如何,还须好好商量商量。”
沈南依道:“我从小在万医谷长大,原本就少有人见过我。你们就说是送我进山去学医了,待到快出嫁了才接回来。”
沈母道:“姑娘的事迹我今日也听说了,没想到你竟然救了那么多孩子,这次还救了元洲的百姓,可真是菩萨心肠,又医术高超,难怪陛下要赏你。”她说着,看了看沈清和,又看了看沈南依,又转向沈清和,“老爷,要不我们就收她做干女儿吧,这样也不算是欺瞒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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