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宵节那日,宋砚与沈南依在院中的梧桐树下拥吻过后,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屏障便被打破了。
现在,宋砚每日一从衙门回来,首先就到她的医馆去陪她,等着她一同回家。
从医馆回家后,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家里研究草药、医书和她的老鼠。
宋砚感觉,她似乎异常珍惜时间,总是利用一切可用的时间去钻研。但凡他看得到的时候,她几乎都埋首在她的药材、医书里。
每当这时候,宋砚便也拿上书,在一旁陪着她。哪怕什么事也不做,只是这样待在一处,他都觉得满心欢喜。他总是忍不住感慨,南依可真是一个勤学上进的姑娘,自己又怎好懈怠?
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去牵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
沈南依也从未表现出任何抗拒。
他每次都努力克制着自己,浅尝辄止。在没正式成亲之前,除了这些,他也不会再做更多了。
经过半年多的磨练,宋砚处理起县衙里的事,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年前开出的荒地,除了几个出钱出粮的富户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都是根据所记录的贡献大小,平均分配。拿到土地的人们,心中不免欢喜。
由于绝大多数参与开荒的人都离开荒区太远,即使拿到了肥沃的土地,农人们也不得不把分到土地卖掉。好在新土地前两年免税,且土质肥沃,在那些富户之间紧俏得很,农人们便能因此而得到一笔数额较为可观的钱财,他们也心满意足。
往常服徭役,大多时候都是只干活不给钱,有时虽能得到一点补偿,但也少得可怜。他们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可以换到这么多钱。
频繁的土地交易,也让清水县衙赚了不小的一笔。每一次土地买卖,都要收取一定的土地税,并在县衙进行登记过契。就连许县令也没想到,这批土地会有如此大规模的过契。现在,第一批支持开荒的富户从中尝到了甜头,后面再开荒,其他人多半不会再观望了。
事情,终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宋砚最近在忙着张罗第二批开荒的事,他把第一批开荒的策略进行了些微调整,原先支持开荒的富户,此次若再出钱粮支持开荒,依然会受到和先前同等的待遇。但第二批新加入的富户,得到的好处会略次于第一批富户。以此类推,第三批加入的富户所享受到的好处也会略次于前两批。头两年免税政策依然不变。
此外,为了防止新开辟的土地都被那些大户圈走,宋砚在划定开荒区域时,特地区别了第一次,实行了就近开辟原则,让距离最近的农户们去开荒。这一点区别,他只告诉了许县令,而没有明确告诉那些富户。
许县令听完他的安排,不禁拍手称赞,“的确,若是还采取先前的政策,采用贫困村落进行开荒,百姓们固然可以暂时得到一笔钱,但土地却都落入了那些大户的囊中。如此安排,他们都能得到各自想要的,土地也能最大限度地落到百姓手中。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那些富户若是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怕是会气急败坏。”
宋砚笑道:“在下粗略算过,不会让他们太吃亏,毕竟他们是出了力的,只是不让他们吃得太饱而已。若是得不到好处,后面又怎会有人再支持开荒?届时只需告诉他们,粥只有那么多,只是分粥的僧变多了而已。若是不抓紧机会,后面的粥只会越来越少。知道有人抢粥,他们才会愿意出力。”
许县令听了他一席话,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本官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不得了,得亏你我不是敌人。”
许县令的话让宋砚一愣,“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许县令摇摇头,笑道:“没什么。”
开年后,许昀便一直偷偷跟着沈南依习武,沈南依原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折腾他两天,自然也就没了兴致。可她没想到,他竟然坚持了这么久。这倒颇有些令她刮目相看。于是,她也就认真起来。
“方才那一招,你应该将剑直指他的脖颈,取他要害,而不是将他挡开,要学会化被动为主动。”竹林里,沈南依正在指点许昀和仁五对练,“你们俩再试一次我看看。”
二人便应她的要求练习。
“不对。”沈南依拍了拍仁五,“他这样横剑,你不应该杵在原地不动,而应该想办法化解,我示范给你看。”说着,沈南依把许昀横着的剑挪到自己脖子前,“比如像这样。”她身体向后一仰,飞起一脚,许昀手里的剑瞬时便飞上了天,又“哐”地一声插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许昀和仁五仁六皆目瞪口呆,“原来还可以这样!”三人忍不住鼓掌道。
沈南依道:“与人过招,最重要的一点是要随机应变,永远不要把主动权交到敌人手里,而让自己陷入被动,否则你自己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明白了。”说着,许昀又和仁五把方才那一招练了一遍。
沈南依摇摇头:“你们不能永远依葫芦画瓢,一定要学会见招拆招,所谓绝招,也就是没有任何破绽的招式,只有极少数人拥有,大多数招式其实都是可以破解的。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就一定要及时发现对方的破绽,找到拆招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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