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福安公主伏在桌案上,睫毛轻颤,头痛欲裂,脑海中突然涌入一段记忆。
她满心期待地迈入存放碧灵仙菊的房间,房间内却空空如也,她正疑惑时,突然有个人影闪出,用一块帕子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那帕子药味浓烈刺鼻,她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便晕了过去。
福安公主猛然睁开眼睛,她抬头四顾,眼前的场景却让她愣住了。
这是一处凉亭,皇兄和漓儿妹妹相邻而坐,两人头挨着头,正轻言细语,那样子不由得让她想起交颈相依的鸳鸯!
福安公主呼吸一滞,难道他们……可他们明明才认识几天而已!
想到那种可能,福安公主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一股痛意宛如利爪般抓挠着她的心脏,若是如此,她和小谢大人再无半分可能了吧?
谢清漓率先发现福安公主醒来,她见福安公主脸色惨白,不由得蹙紧眉头,忧心道:“公主,您感觉哪里不适?”
她边说边伸手去探福安公主的脉息,福安公主却突然缩回手臂,避开了谢清漓的碰触。
谢清漓眸底掠过一丝诧异,但见福安公主动作灵敏,脸上也因为薄怒恢复了几分血色,猜测她并无大碍,不由得心中一松。
谢清漓并不在意福安公主的抗拒,楚云沧却面色微沉,冷声道:“萱儿,不得对漓姑娘无礼,若不是她,今日你就……”
但还不待楚云沧把话说完,谢清漓便打断道:“殿下,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多言!”
谢清漓的朋友不多,她尚不清楚福安公主为何不悦,但她感觉到楚云沧这番话会适得其反。
楚云沧乖乖听话,他不再言语,但却面色沉郁,冷冷看向福安公主。
今日福安偷偷跑出皇宫赴宴,直到有人来向他禀报,护送福安公主赴宴的御林军在京郊悉数被杀、福安公主不知所踪,他才得知福安并未听他的话。
他又惊又怒,急忙调派所有人手追查,但追查多时无果,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突然收到冷霜传来的消息,得知福安和漓儿一起来菊苑赴宴,他更加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赶来。
如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闹脾气,简直是无理取闹,他恨不得将福安暴打一顿。还有父皇竟然自大地认为长公主已经受到教训,不敢再对福安下手,简直是老糊涂了!
楚云沧和谢清漓这番打哑谜似的话语,令福安公主更加气恼,她怒声道:“我就怎么样?”
远远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谢清漓急忙将手指放在唇边,低声道:“嘘!公主小声点儿,您马上就知道了!”
她指向远处的大道,勾唇轻笑道:“您看,这不就来了,好戏马上开始!”
福安公主顺着谢清漓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锦衣华服之人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有男有女,皆是今日赏菊宴的宾客,为首的正是长公主。
福安公主听话地闭了嘴,她并不知谢清漓所说的好戏是什么,但不得不承认,自从认识谢清漓以来,谢清漓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对的,她下意识地想要遵从。
况且,她也清楚自己刚刚的怒气有些无理取闹,她自幼开始喜欢谢廷煜,但谢廷煜并不知情,甚至可能都不太记得她这号人,今日谢清漓更是被无辜迁怒,她不由得心生惭愧。
那厢,长公主带着一众宾客畅游菊苑,她唇角微勾,眼眸中闪耀着愉悦的光芒。
宾客们心中疑惑,柔嘉郡主今日刚被诊断出重病,长公主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那些宾客自是不知道,柔嘉郡主身康体健,长公主又设计出这样一场复仇戏码,如今仇人即将身败名裂,她自是心情极佳。
突然,一个婢女匆匆拦住长公主的去路,焦急道:“启禀长公主殿下,奴婢刚刚领福安公主去更换衣衫,但福安公主进入房间良久却仍不见出来,奴婢在门外等得焦急,便进房寻找……”
长公主急忙问道:“你看到了什么?福安还在房内吗?”
那婢女结结巴巴道:“回,回长公主殿下,福安公主还在,只是,只是……”
长公主厉声道:“只是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那婢女颤颤巍巍道:“是福安公主在床上,还有一个男人……”
“什么?”长公主佯怒道:“你这贱婢,竟敢如此信口雌黄,败坏皇家公主名声,来人……”
那婢女急忙跪地求饶道:“回长公主殿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长公主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脚将那婢女踹翻在地,厉声道:“若是你在说谎,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语气一顿,眼眸微眯,冷冷道:“若是你所言为真,福安竟敢在本宫的赏菊宴上做这种龌龊事,简直是不将本宫这个姑母放在眼里,本宫自当进宫找皇上讨个说法!”
她环视身后那些使劲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宾客,朗声道:“请各位给本宫做个见证!走,咱们去看看!”说完,便领着人群气势汹汹走来。
这群人着急看捉奸在床的热闹,都目光直直地朝那间房而去,并没有人注意到坐在不远处凉亭中的三人。
长公主行至那间房前,见门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