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彤洋洋得意,自称是谢景元的姨娘。
谢清漓冷嗤道:“姨娘?原本漓儿当你是姑母,是侯府的客人,自然要敬你几分。但你却自称姨娘,那便是侯府的半个奴仆,漓儿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申饬你一两句,也不算逾矩。”
“古人言‘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漓儿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第一次见到自甘堕落、上赶着给人做妾的贱胚子!”
“你……”秦碧彤被骂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但这却都是她无法反驳的事实。
谢清漓却云淡风轻道:“不过,父亲纳了姨娘,阿娘这个正妻却是不知,这不合东陵的规矩,更违背了父亲当初的誓言。”
“漓儿真想问问父亲,当年他跪在姜府门前承诺此生绝不纳妾时,是否对天发过誓。如今他违背誓言,上天会不会惩罚他?若是上天不罚,想必东陵朝堂的御史大人们定然有兴趣主持正义!”
她满脸笑意看向秦碧彤,语气真诚地问道:“你说,我若是与父亲当面对质,他敢不敢承认你这个姨娘呢?”
“你这是嫉妒你爹宠爱我,挑拨离间!”秦碧彤气得七窍生烟,她的确没有把握谢景元会给她这个名分。
谢清漓并未理会秦碧彤的气急败坏,而是将目光移向她挺起的肚子上,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至于你的肚子,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清楚里面装了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秦碧彤立即用双手紧紧护住肚子,慌张道:“你在胡说什么?”她心中暗暗恼怒,定然是柔儿找的那个葛郎中走漏了风声!
谢清漓温柔一笑:“我在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记住,不要再来骚扰阿娘!否则,我不介意将整个盛京城的郎中都请来给你诊脉!”
秦碧彤吓得脸色一白,如今她还没怀上,若是露馅,姑母和元郎会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她怒声道:“你休想害我的孩儿!走走走,这个破地方,下次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不来,哼!”话音未落,便捧着肚子步履匆匆的走了。
碧仙阁的丫鬟婆子也“呼啦啦”跟着走了。
明夏上前朝谢清漓福了福身道:“小姐,幸好您来了,奴婢不知该如何处理刚刚的麻烦,便只能闭门不出!”
谢清漓沉声道:“阿娘呢?她没受到惊吓吧?”
明夏摇了摇头:“夫人被姜府的人接走了,明日的宴会已经准备妥当,几位舅奶奶请夫人前去过目。”
谢清漓点了点头,温声道:“那就好!你们都散了吧!”
恰在此时,冷霜疾步从外走来,她快步来到谢清漓身边,低声道:“小姐,刚刚属下……奴婢看到谢清瑶回府了!”冷霜还没适应丫鬟身份,偶尔会不自觉说错称呼。
“哦?她竟能全身而退,此人果然不简单!”谢清漓极为惊讶,谢清瑶和绿绮都不会武功,竟然能从那帮乞儿手下逃脱,是他们的身手还没练成吗?
前世,谢清漓曾偶然间被这帮乞儿打劫,她与他们不打不相识,他们甘愿充当她的小弟,为她打探情报,那是一帮极为孝顺的孩子!
冷霜却摇了摇头,她冷声道:“不是全身而退,而是有些惨!”
“奴婢刚刚看见她偷偷摸摸从侯府后门进来,边走边抹眼泪。她的发髻凌乱,早上出门戴的那些珠宝首饰不见了,身上穿着那个丫鬟的衣裳,脚上没有鞋子,只套了一双血迹斑斑的罗袜。她走路一拐一瘸,可能双脚已经磨流血了。”
“她身后隔了几丈远,跟着那个丫鬟,丫鬟披头散发,只剩下一身中衣,双脚光着,已经磨得血肉模糊。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瑶芳阁去了。”
谢清漓灿然一笑,那帮小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要不要奖励他们几只烧鸡呢?
……
松鹤堂。
这几日,谢老夫人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胸口的鞭伤快好了,酸胀的脑袋也不疼了,就连眼前谢清瑶的啼哭声都异常悦耳。
谢清瑶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她倚在谢老夫人身侧,哭得梨花带雨:“祖母,请您为瑶儿做主!如今在这个家里,只有您还顾惜瑶儿、心疼瑶儿!”
谢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慈爱道:“说吧!有祖母给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咱们瑶儿!”
谢清瑶拭了拭眼泪,才哽咽道:“瑶儿今晨在花园中赏花,恰好看到漓儿妹妹和她的婢女。瑶儿知道漓儿妹妹不喜欢瑶儿,但家和万事兴,便主动找她搭话,想要缓和我们的关系。”
“漓儿妹妹开始不理瑶儿,后来却突然提出一起溜出府去玩儿,瑶儿当时十分高兴,便答应了她。”
“但哪知出府后她便带着瑶儿七拐八绕,最后将瑶儿带到一个荒废的小巷子里。巷子里突然跑出一群乞丐,不知道漓儿妹妹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将瑶儿团团围住了。”
“瑶儿当时害怕极了,想要向漓儿妹妹求助,她却不知何时已经跑了。”
“那些乞丐逼着瑶儿摘下所有首饰、脱下外衫,甚至连瑶儿的鞋子都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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