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云兽在床上翻了个身险些从床上坠落,江绾卿眼疾手快地将它抱住放回床上。
月光下,江绾卿站在床边为踏云兽掖好被子拍了拍它让它沉沉睡去,而自江绾卿自己却毫无睡意。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月光出神。
隔壁裴寂的房间还没有动静。江绾卿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好奇,真的就一点点。
裴寂去了哪,见了谁,做了什么。
江绾卿觉得自己似乎变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行踪。
她从前总觉得人与人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是社交的基本准则。
但是现在,朋友之间会像她这般好奇对方的行踪吗?
江绾卿想起在玄天宗与白宿泱一起修炼的时候,那时她也不会想要时刻知道白宿泱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啊。
为什么现如今……
书本上的知识像长腿一样,只要江绾卿看一眼便能跑进脑子里。
但是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却总是让江绾卿走向岔路,毕竟写在纸上的东西在实际操作起来会产生诸多变化。
江绾卿现在将裴寂当成和白宿泱一样的“朋友”,就相当于不仅公式带错了,代入的对象也不属于同一类别。
要是换一个公式,她产生的这些莫名的改变,一定会找到答案。
可惜江绾卿有过朋友,有过亲人,却没有爱人。
当未来某一刻来临,一切都明晃晃地被揭开,彻底暴露在江绾卿面前的时候。
迷茫的江绾卿便终于找对了解题的方向,从此在裴寂此人这里再无任何难题。
只不过现在江绾卿大概还需要在蒙着一层薄雾的情况下,继续探索。
江绾卿想不明白自己的事情,便开始研究其他人的事情。
作为九州神明,江绾卿每天都会接收到一批接着一批的百姓的愿望。
能被江绾卿感受到的大都是虔诚之至,或是去神像面前念叨了无数遍的愿望。
比如升官发财,考试上岸诸如此类的愿望,数不胜数。
江绾卿每天晚上便处理一些当日通过九州神像传来的愿望。
秉持着当天的工作当天解决的原则,江绾卿只要一闲下来就处理几条。
而现在这个时间出现的声音,无疑都是最新的,或是最紧急的。
毕竟大半夜的九州的百姓都处在睡梦中,这个点去神像面前求些什么的人都是少数。
江绾卿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神识处于冥想状态。
随后她的神识出现在一处白茫茫的云海与星空交织的空灵之地,顺着声音游荡。
“上神,草民妻子即将临产,能否请上神赐给孩子一个名字!”
取名字?
江绾卿睁开眼睛随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一间庙宇之中,面前一个人紧张地闭着眼睛,手里的摇签筒不停的晃动,里面的签上写着两个名字。
分别是颂年与祈年。
“求上神为草民的孩子赐一个名字。”
符蒙一直念叨着这句话,虔诚又真诚地摇晃手中的摇签筒。
这两个名字都是他妻子取的。
他是个武夫,他为官这么多年是认得字,但取名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依旧有些难度,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叫一些普通的,大众的名字,但他又想不到什么好的。
幸好他的夫人是个有文化的,特地想了两个名字,而后差他来问问上神。
若是能得到上神的赐名,这腹中的孩子定能健健康康的降生。
符蒙晃了许久,像是特地等着面前的这尊神像仔细挑选。
夜深人静,只有这签筹晃动的声音噼里啪啦,随后便听啪嗒的两声。签筹晃动的声音顿时消失,符蒙睁开眼睛定睛一瞅,地上落着两个签,“颂年,祈年。”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他劲儿使大了,两个签全被他晃出来了?
符蒙疑惑地将签捡起来,随后又放进摇签筒中晃,只不过他这次晃的力气小了些。
“求上神赐名。”
又是啪嗒两声,竹签落地。
还是颂年和祈年。
符蒙困惑地抬头瞅了瞅神像,然后又挠了挠头,“上神这是啥意思,难不成这两个名字都喜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呼喊的声音。
“将军!将军!夫人要生了!”
符蒙连忙攥着手里的两枚竹签起身,“什么!不是说还有两日吗!”
来的人是府里的管事妈妈,此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就催符蒙快回去,“哎呦将军,妇人生育哪有什么准啊!说是两日,却是随时都有可能降生的。快走吧将军,产婆说夫人怀了双生子,怕是不好生育啊。”
“啊?啊!啥!双生子!”久战沙场的符蒙此刻脚底一软险些站不稳,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签,祈年和颂年,又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神像,随即明白过来什么,欢天喜地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多谢上神赐名!”
管事妈妈见这一幕也遥遥望了一眼那神像,不知是不是她忙的晕头转向了,为何她看见那神像似乎动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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