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沉默了。
这一刻的沉默,似乎是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久。
姜挽月耐心地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李策忽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说来也是皇室的丑闻……”
姜挽月定了定神,伸出自己的手和他十指交握。
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李策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还在想着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这事儿,还真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难以启齿。
李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
说的却不是别的,而是那位久居玄都观的玉容公主。
“我这位二姐,从小随心所欲惯了,谁的话也不听,仗着她生母曾救过父皇的命,一直我行我素,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
李策一开口,语气就很不好。
“以前看着玉儿被她娘养的有点任性,可和李筝一对比,玉儿简直是再和顺不过的女儿了。”
见李策拿李成玉作对比,姜挽月差点要笑出声。
她忍了忍,觉得还是要为李成玉说句公道话。
“您也不能这么说,玉儿本性和善,也很听话。”
“那是现在。”李策摆摆手,“前两年时,她被卢清霜养的就有些任性过头,这是现在你教的好。”
对于李策的肯定,姜挽月也没有自谦,而是问他。
“那这次……是玉容公主做了什么事?”
李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接下来的这句话。
“她在道观养男宠!”
姜挽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装出了惊讶的表情。
“什么?可、可那不是道观吗?道观中的人,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呢?”
李策吐出口气。
“玄都观本来就偏僻,并不在市井热闹处,道观建在山中,人烟稀少,加上这些年佛教寺庙香火更旺,去道观的人越来越少,观里的人,都靠着李筝养活,谁敢管她?他们不但不管,还殷勤地给她选人呢!”
一旦开口,李策心里那股别扭立刻就转化为对李筝的气恼。
“她怕找附近的人会被发现,特意命人去远一些的地方,专门搜罗那些年轻才俊。”
姜挽月张了张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最后只说了句。
“咳咳……这个,兔子不吃窝边草……那现在呢?”
“现在,闹出事了。”李策抬手扶额,“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有了身孕。本来是想流了,可她这几年吃了不少药,若是再用药,恐怕会危及生命,大夫劝她把孩子生下来。”
姜挽月双手合十握在胸前。
“那生下来了吗?”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平淡了,又加了句。
“妾身觉得,到底是一条性命,若是生下来了,不如找个好人家好好养大。怎么说也是皇上您的外甥。”
她故意用外甥,以表示自己不知道这孩子的性别。
李策也没怀疑。
“生下来了,是个女儿。”
姜挽月松了口气,转头看着李策。
“那孩子在哪儿呢?皇上您交给谁了?”
李策扭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姜挽月,突然说道。
“我见过了,你也见过。”
姜挽月心跳倏地加快。
她努力维持脸上的疑惑,而后,听到李策说出了那句。
“那孩子,就是容妃生的。”
姜挽月张着嘴,愣住了。
“皇上您说什么呢?容妃生的小公主,怎么会是玉容公主的孩子。”
她想,这可以算得上自己演技最好的时刻。
李策反手拉住了她的手。
“此事瞒着你,是我不对,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加上容妃身后有人,我才出了这主意。”
姜挽月眨了眨眼睛。
“您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这怎么和容妃扯上关系了?她虽说从前……”她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但这几个月来一直安分守己,并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呀!妾身瞧着她是个性情单纯的人,不像是心思深沉的。”
李策冷笑一声。
“她心思单纯,不代表别人也是。你可知,魏家在离京后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
姜挽月心头猛地一跳。
这次她是真的吃惊。
“在三个月前,当时为她主治的谭太医突然有事没能前来,来得是一位姓姚的太医。那姚太医给她诊过脉后,不出一旬,突然辞官归乡了。”
姜挽月眼神闪了闪。
这件事她倒是不知道。
最初请谭太医给魏赋雪安胎,这是她定的。因着谭太医算是欠自己一个人情。这几个月,谭太医偶尔事不能来,也会推荐其他同僚,除了这姚太医,还有别人。
这些太医的表现都没有任何异常,姜挽月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如今听李策这么说,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姚太医……是死是活?”
李策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前些时日我派人去他老家找,没有找到人。内卫去太医院暗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