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越低头看着茶盏。
“妾的生母……就是闽中人士。”
姜挽月掩了掩嘴。
“对不住,我并非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虞楚越的生母早就去世了。
她爹是驸马,按律驸马是不能纳妾的,所以他在外面偷偷置了外室。后来被人捅了出来,驸马丢了官职,虞家也受申斥。
公主表现大度,把虞楚越这个外室子接回了府。
但没多久,虞楚越的娘就得病死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不好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姜挽月觑着虞楚越的神色,猜测不断。
虞楚越倒是很快收敛起了神情,朝姜挽月露出个歉意的笑来。
“是妾不好,不该提起这事的。”
姜挽月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温声说道。
“快要过年了,听说南边习俗会在年节前祭祀先人,你若是想祭拜你生母,提前一天告诉我,我叫人安排。”
虞楚越瞳孔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挽月。
“真的可以吗?这会不会不合规矩?”
她紧张得手都攥紧了。
姜挽月笑着道:“只要提前禀告,就不算不合规矩。规矩只说宫里是不能随意祭祀,并没说不能出宫祭拜啊!”
虞楚越唰得一下站起身来,激动得手足无措。
“多谢良娣!多谢良娣!”
姜挽月摆摆手,示意她的丫鬟扶她坐下。
“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如此。若是平时有什么事,也尽可以过来跟我说。如今东宫人少,统共就我们几个人,也该多多亲近。”
虞楚越按着心口,跟着点了点头。
“良娣说的极是,妾听说关良媛前不久去世了,太子妃生病,殿下也不往后苑来,平时妾想找个说话的人都难找到。若是良娣您不嫌弃,妾能不能常来找您说说话?”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中的期盼没有丝毫遮掩。
姜挽月这才知道了她过来的目的。
对她来说,提拔一个虞楚越不是什么难事。
虞楚越身世凄凉,金城长公主对她不是不好,不愁吃不愁穿,还让人教她歌舞。只是,这种培养方式,不像是养女儿,而是养瘦马。
她看起来并没有太深的心机,有些小心思,也是显露在面上的,很好懂。
姜挽月思忖片刻后,就应了下来。
“我这儿正好缺人呢!你若想来,随时都可以来。不过,下次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么好看的脸?”
虞楚越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两人坐着聊了好一会儿,虞楚越才起身告辞。
她刚走没多久,绣春处理完外头的事回来了。
“主子您答应那虞承徽做什么?奴婢瞧着她分明是冲着殿下来的。”
“就是就是,奴婢也这么觉得。”杏儿如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
“虞承徽长得好看啊!就算只是瞧着,都让人赏心悦目。连我都是如此,更别说殿下了。殿下身边总不可能一直只有我一个,我估摸着过年时,皇上就会赐几个人过来。”
姜挽月伸了个懒腰。
“新人嘛,初来乍到,总是气盛,想做些什么。我现在不耐烦应付她们,正好虞承徽过来,就让她去应付吧!”
这还是她从卢清霜身上学到的。
只不过,卢清霜选错了人,用错了手段,这样的错,她姜挽月是不会犯的。
只要选对了人,根本用不着使任何手段,一切都能水到渠成。
虞楚越这样的性子,从前的李策或许不会入眼,但现在的他,会喜欢。
天真,透明,又有些楚楚可怜。
总之,和卢清霜反着来就行。
绣春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仍旧不是很赞同。
杏儿看了看绣春,又看了看姜挽月,突然叹了口气。
“奴婢明白了,良娣您是觉得奴婢们貌若无盐有碍观瞻,您喜欢虞承徽这样的美人。”
一句话,把姜挽月逗得哈哈大笑。
绣春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话要是蜜儿说的,那大概就是故意逗趣,可要是杏儿说的,那就是她真这么觉得。
姜挽月好不容易笑完,拉着杏儿安抚了几句,很快把杏儿哄得眉开眼笑。
“奴婢跟周娘子学了些手艺,这就给主子做吃的去。”
杏儿走后,姜挽月摇头失笑,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处理琐事。
她最近忙的其实主要就一件事。
看司馔她们几个送来的名单。
这几人还算是有些本事,把能查到的都查到了,并没有弄虚作假,也没有夸大其词。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姜挽月也叫人打探了这四人的情况,对这四人更加了解了。
这四人其实都有些本事,都是做实事的。
可她们也不是没有问题。
姜挽月屈指敲着名单,目露思索之色。
这一日,李策下了朝回到东宫,想起昨日姜挽月的提醒,便让人把朱烟请到了前头一同用膳。
朱烟来的时候,把琦儿也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