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宫大殿内,姜挽月换了一身浅黄色的宫裙,靠在软榻上,看着杏儿她们拿来的小衣裳小帽子。
小小的虎头帽,绣得活灵活现,又加了风毛,显得俏皮可爱。
这是司则女官让人送来的,都是给煦儿的。
“司则女官说是想带人亲自过来给主子您量一量,再给您做几身衣裳。”
杏儿刚说完,蜜儿就从外头回来了。
“主子,奴婢把话带到了,她们已经回去了。”
姜挽月“嗯”了一声。
“可有注意她们几个的神情?”
蜜儿点点头:“奴婢瞧着呢!那司馔还算沉得住气,掌园和掌医性子都不怎么样,还有一个掌食,奴婢拿不准,有些看不透她。主子,要叫人盯着她们吗?”
姜挽月头也不抬。
“不必,能用就用,不能用,换了就是。现在是她们求着我,又不是我求着她们。晾个几日,再看她们表现。”
蜜儿就把这事儿抛开了,和其他人一起研究起衣裳来。
“这些衣裳做的可真细致,针脚这么密,而且还都藏在了里头,不会伤到小主子。主子,要见那位司则女官吗?”
姜挽月笑了下。
“见是要见的,但不是现在。”
司则的人,今天才派人送了东西,应该是昨天在宜秋宫那边没见到朱烟。
再过会儿,司仪也该派人来示好了。
姜挽月伸了伸懒腰。
朱烟的心思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奶娘的事一天没着落,她就不可能安心。
接下来,就只需等她自己开口推掉管事东宫的任务。
照顾一个早产体弱的孩子,要耗费不少心思。朱烟是个有子万事足的人,她对孩子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爱,自然,一切都会以孩子为先。
姜挽月从来没想过真的和朱烟并立。
权力,肯定是要自己抓在手里才放心。
但这话她不能说,她也不能表露出争权的野心,否则很可能引得李策猜疑。
况且,她也不想跟朱烟真的斗起来。
所以,只能用了这么个曲折的法子。
至于说朱烟有了儿子以后,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反过来对付姜挽月……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姜挽月坐直了些,朝丫鬟们招呼一声。
“好了,东西都先收起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蜜儿,你叫人守着前头,若是殿下往这边来,第一时间来报。”
她吩咐了几句,丫鬟们一个个都退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绣春才从外面进来。
“那些宫女们,昨晚上至少有五个人偷溜出去报信的,还有四个是有正当理由出的咱们宫,不过,见了什么人就不知道了。”
姜挽月随意点了下头。
“这些人你看着处理就行,反正背后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宫里的娘娘们,还有皇子们。
除了这些人,别的人也不会往内苑安插眼线了,只会在李策身边插人。
当然,也可能是盯着李策身边妾室的位置,想送人进东宫。这种,姜挽月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构不成威胁。
“对了,干娘回去了吗?”姜挽月想到了一件事,忽然问道。
“回了,干娘还差人送信过来,说是过年时她要回老家祭祖,路上不好走,得提前出发。”
绣春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折得小小的信纸。
姜挽月眉头蹙了蹙。
“得三月份才能回来?”
“是呢!越往北,天气越冷,干娘老家那边,河道都会结很厚的冰,马车都很难上路,得等开春了才能出发。”绣春说着,叹了口气,“干娘家中就她一个人了,不回去不行。”
姜挽月重新折好了信纸。
“路途遥远,她一个人上路也不放心,这样吧!让家里花钱雇一队镖师,再找两个官府或者军中的人同行。”
绣春眼睛一亮。
“奴婢这就往家中送信,老爷夫人肯定能安排好的。”
姜挽月想了想后又说道:“到时候你替我去送送干娘,我现在也不能随意出宫。金银之物就不送了,干娘也不缺这个钱,而且财帛动人心,银子带多了说不定会出事。对了,上个月皇上不是赏赐了好些药材吗?选几样好的给干娘送去。她肯定喜欢。”
这一系列安排,可谓是妥帖无比。
绣春认真记了下来,立马去办。
这一上午,姜挽月除了收礼,就没别的事儿。
到了午后,钱嬷嬷带着老马的消息返回。
姜挽月立马来了精神,叫人把钱嬷嬷领进了东次间,还让丫鬟们上了茶水和瓜果点心。
钱嬷嬷花了不少时间才说完。
姜挽月听完后,心下大定。
这些出事的官员,除了那冯公公,其他人都和李策没什么干系。
马副尉还特意打听了这些人的姻亲朋友和在衙门中交好的同僚,关系网中,都没有和东宫一系有关的。
既然不是李策干的,姜挽月就放心了。
只是,这件事在姜挽月这里是放下了,但在朝中却一直放不下。
刑部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