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觑着姜挽月,小心问道。
“那……咱们要做些什么吗?”
姜挽月脸上八风不动。
“做什么?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在太子妃眼皮子底下看着呢!”
绣春想想也是,只是仍忍不住嘀咕。
“也不知道太子妃怎么想的,怎么把这么一个人安置在正院呢?您说,会不会是……”绣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是殿下的吩咐?”
姜挽月的目光一顿,随即托腮思索起来。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魏赋雪是太子曾经爱而不得的人,心中的白月光。”
绣春叹了口气。
“奴婢是想不通,太子妃怎么会允许呢?”
再怎么大度,也得讲礼法不是?那齐王妃可是殿下的长嫂啊!把嫂子藏在家里……这叫什么事!
姜挽月没有接这话。
她也在想,卢清霜到底在谋算什么?
只可惜,除了卢清霜自己,外人是无法得知她心中的想法。
姜挽月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只是叫人远远地盯着正院。
本以为过了孩子洗三,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坐月子了,却没想到,第二天皇帝的两道圣旨,再次让朝堂热闹起来。
封朱之温为太子太保,倒是不算多么意外,谁都知道皇帝对朱之温的信任。
可封姜致为太子太傅,简直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就连姜致自己也没想到,他还有再起来的机会。
受到圣旨后,他立刻换上了朝服进宫谢恩了。
皇帝拉着姜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无非是勉励他好好教导太子,尽一切所能去帮他。
姜致没能见到太子,但当天他就收到了地契和房契。
是姜家的老宅。
之前被李策买下后一直空着,如今算是正式归还给姜家了。
姜致捧着两张契书,心中感慨。
谁说太子鲁莽不通世事的?
瞧这一手,分明就很会拉拢人心。
姜致心里很清楚,太子太傅这个位子是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原本三公之位就是虚职,通常会授予朝中德高望重之人,或是恩师,或者是太子的长辈。
太子情况特殊,他母族没什么人,除了启蒙先生也没什么够格的恩师,本身又是武将,挑来挑去,也就姜致还算拿得出手了。
怎么说他也是姜挽月的祖父,算起来,也是太子的半个长辈。
当然,姜致是不敢以此自专。
他在思考,剩下的太子太师之位,皇帝应该会从朝中重臣中挑。
他今日才见了皇上,消息传出去后,必会有很多人前来试探口风。
想到这,姜致当机立断,吩咐家人关门,谢客。
沈氏答应得爽快,把大门一关,才想起来还没给女儿报信呢!赶忙叫儿子去王府跑一趟。
姜挽月这才知道了祖父起复的事。
对她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如此一来,她这个良娣的位置,就更加稳当了。
她让绣春从库房里选了几样好东西,作为贺礼送回了姜家。
短短的半天时间,姜家就已经成了京中的热门。
不知多少人前来姜家拜访,但都被挡在了外头。
除了姜家,朱家也是如此。
不过朱之温腿还没好,都不用找借口,直接就以养病为由,把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赶走了。
之后的几天,姜家忙着搬家,朱家则是迎来了新的门匾。
皇帝想了好几天,给朱之温赐了忠勇伯的爵位,亲自写了字,叫人做成牌匾送去朱家,以示恩荣。
朝臣的注意力都在这两家之时,鲜少有人注意到,边关的将领出现了变动。
辽东军叛变,皇帝下旨诛杀,只可惜钦差大臣赶到时晚了一步,让首犯逃了。
辽东的大将军一职空缺,自然需要补上,皇帝从其他边关选了一位老持承重的将军,又将边关各地的将领都调整了一番。
调整的时候,自然是要看各地将领的功绩。
皇帝这一翻看,就发现了一个打仗颇为厉害的人。
皇帝摸了摸下巴,朱笔一挥,将此人调回京城,预备提拔为禁军统领。
而这位新任禁军统领,姓樊,单名一个东字。
一个月的时间,对皇帝和朝中大臣来说,转瞬即逝。
但对王府里的姜挽月来说,就有些漫长了。
天气越发的冷,屋里的炭盆加了一个又一个。可就算如此,大学连天的时节,姜挽月仍觉得冷得很。
这时候的她总算是信了孙大娘说的“生孩子伤身”的话,不敢再任性,乖乖喝药,一天三顿饭都不落,还要加两顿补品。
出月子的前两天,恶露总算排干净了。
姜挽月长出口气。
等到出月子的当天,崔烟带着女儿过来看望,还带回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我爹说三日后在府里办认亲宴。”
崔烟,现在应该叫朱烟了,她脸上带着笑,眼底也亮着光。
对她来说,能认回亲人,比起李策给的什么名分地位都要来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