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霜这一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
曾大夫和谭太医联手医治,花了两天时间才退了烧。
但她仍旧病得重,下不了床,需要休养一个月。
靖王过来看了看,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卢清霜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听丫鬟说靖王去了侧夫人那儿,不由心中酸涩。
这下好了,她想反对也没用了,这次宫宴崔烟必定会去。
说不得,靖王还会带上其他妾室。
到时候她这个正妃,怕是会成为京中的笑柄了。
卢清霜越想越郁卒,病情没有半点好转。
靖王听曾大夫说了之后,想了想后,解了李成玉的禁足,让她去陪王妃了。
卢清霜看到女儿,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王妃生病,妾室们也是要来侍疾的,姜挽月和关柔怀着孕,都不用来,其余妾室们便两人一组轮流侍疾。
姜挽月人虽没去,但还是叫丫鬟送了补品过去。
她最近更在意府外的消息。
这不,这一日的午后,钱婆子悄默默地送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魏家和辽东将军的亲事推迟了。
姜挽月想不通。
这次变故,魏家并没有受到波及。
魏家虽是齐王的岳家,但一家子都是文臣,还是顾忌脸面的,并没有往后宫伸手。再说从前宫里有德妃在,也不需要魏家做些什么。
既然魏家没事,那为什么要推迟婚事?
齐王遭受重创,他娘都被赶去寺庙出家了,这种时候应该很着急才对呀!
难道是辽东将军反悔了?
姜挽月在屋子里踱着步,眉头一直深锁。
绣春见了忍不住劝道。
“曾大夫都说了,叫您不要多思多想,对身子不好。外头的事不都已经平定了吗?您还担心什么呢?”
姜挽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心。
但心底隐隐的焦虑,让她难以真正平静下来。
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她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抬手按着眉心,长叹口气。
“绣春,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王爷做的事……太顺利了些?”
绣春诧异地看了过来。
“啊?这不是好事吗?”
“好是好,但太过顺利,总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齐王真就那么弱吗?”
绣春倒了杯菊花茶给她。
“外头的事奴婢不懂,但王爷如今有那么多幕僚和帮手呢!就算有什么麻烦,也有他们在,小姐何必自寻烦恼呢?”
姜挽月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低头看着茶杯中澄黄色的茶汤。
绣春接着又说:“再说了,王爷那么厉害!连二爷都听王爷的呢!”
绣春说的二爷是姜挽月的爹,她还是用着从前的称呼,没改过来。
姜挽月想到她爹,心情好了些。
“后日就是宫宴了,也不知道爹安排得怎么样了。”
曹管家早就回京了。
他找到了朱家的老乡,还打听到了十多年前的许多事,甚至,还带回了一个知情者。
等宫宴结束之后,朱之温那边就会有动静了。
想到此,姜挽月眉头一松,喝了口菊花茶。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宫宴是在晚上,所以靖王下午近傍晚时才带着崔烟和孩子们出门。
孩子带了三个,世子和两个女儿。
世子李成业一向稳重,他和李成玉虽然是双胞胎,但性情截然不同。因他是儿子,又是靖王唯一的嫡子,不管是靖王还是王妃,对他都管教很严。
才九岁的人,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的,倒是比靖王这个亲爹,更像个爹。
原本崔烟是想带着孩子们坐一辆马车的,但世子非要单独坐一辆,义正言辞地说着“男女七岁不同席”。
崔烟有些尴尬,看着他爬上了自己的小马车,扭头看向李成玉。
“大小姐呢?”
李成玉撇了撇嘴。
她出来前听她娘唠叨了好一阵子,叫她要忍耐要懂事,宫里比不得府里,娘又不在身边,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没人会帮她。
于是李成玉就说道:“我自是与侧夫人和二妹妹一起。”
崔烟暗自松了口气。
她第一次带这两个孩子出门,去的又是宫里,多少有些紧张。
一行人陆续上了马车,靖王不喜欢坐马车,一向是骑马的,这次也不例外。
他翻身上了马,带着一众车马往皇宫徐徐而去。
等到了皇宫,一行人又接连下了马车。
马车被带去了他处,自有人看顾。
崔烟看到前头靖王遇到了个穿铠甲的人,停了下来,与对方说话,她只得在原地等待。
她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吟儿的手。
李成吟抬起头,小大人似得拍了拍她娘的手背。
“娘,有吟儿在呢!”
崔烟怔了怔,随即失笑,弯下腰抱了抱女儿。
“是,有吟儿在,娘什么都不怕。”
李成吟咧开嘴笑了起来。
刚一笑,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用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