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昊乾不是愚昧之人,自然知道周沧所言皆是为了自己。
他深深叹了口气,将劝降书拍在了桌案上,抬眼看向周沧道:“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
周沧心下微松,知道沙昊乾这是听进去了,当下便说起了自己的计划,他们即便是不想打,要受降也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受降,否则如此面对城中百姓,如何面对天下人?
岂非叫他们成了贪生怕死之辈。
所以周沧让沙昊乾当场撕了这封劝降书,并且以血书立下旗帜,誓死保卫国之疆土,将那旗帜插在了城楼之上。
如此悍不畏死之举自然是惹得满堂喝彩,那婺军见此旗帜便知沙昊乾不愿受降。
“若一封劝降书就让其放开城门投降,璞倒是有些看不起他了。”公孙璞听闻沙昊乾不降,一点也不意外,只哈哈一笑说道:“不过敌军做出如此造势之举,恰恰证明其心已有所动摇。”
“大将军,我军若不能拿出压倒的气势来,倒是让敌军轻看了。”
宗延黎听着这话明白了,当即便是下令部署兵力,攻城!
如今军中将士们早已是养精蓄锐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待宗延黎这攻城号令落下,全军摆开军阵便朝着罗上关攻了过去。
沙昊乾早知宗延黎势必要有攻城之举,可真等到这一日,看到了那凶悍的婺军冲城而来之时,后背还是忍不住爬上了几分凉意。
“婺军未曾动用攻城车弩。”周沧注意到了婺军军阵之中,只有些投石车,微微松了口气说道:“还有机会,我等只需守住便可。”
沙昊乾转头安排着城墙上轮换的长矛,时刻注意着那爬上城墙的婺军,又让人搬来石头往下砸。
这第一次的攻城双方似乎都是在耗费物资,兵力损耗都没多少,眼见着罗上关守城之军准备充足,那物资损耗的差不多了,这攻也攻不上去,宗延黎便下令撤军了。
此后接连三天,宗延黎大大小小发起了五次冲锋,两次攻城,尽数被罗上关挡下。
“明日军前叫阵。”双方士气皆有几分萎靡,在休养了两日之后,宗延黎再度集结兵力而至。
周沧等的就是婺军叫阵,若是长久的攻城战打下去,对他们而言损失太大了。
而阵前斗将却是最好的扬名之时。
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符嘉石早已经无碍了,这会儿摩拳擦掌的上前自请出战,宗延黎欣然应允,将符嘉石派去叫阵。
符嘉石所用兵刃与金达一样是剑,相比于符嘉石这匪里匪气的气质,他那手中的长剑倒是有些违和了,众人都有些古怪的想着,直到对阵之时,亲眼得见符嘉石手中长剑出鞘。
劈砍,挥砍,拐个弯借着砍。
“……我是眼花了吗?”裴良震惊:“好端端的一把剑,怎用出了战斧大刀的招式?”
“哈哈哈……”詹皓月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位符将军真是妙人也!”
“真别说,你们瞧瞧敌将也被打的措手不及。”霍文启忍俊不禁道,正常人对阵斗将观其兵刃便能揣摩一下如何应对,有个防备心。
但是那敌将也没想到,符嘉石拿着长剑走出来,结果这用出的招式却没有一招是剑招!
这算什么事啊!
若说那用出的招式都是些花架子便也算了,可偏偏符嘉石这些招式大有说法,像是已经用过无数遍了似的,大开大合的招式之中却又带着柔劲剑气。
直把那敌将打的节节败退,最后以被打飞了手中武器,狼狈败退。
符嘉石得胜而归,对着宗延黎拜道:“末将幸不辱命。”
“将军当真勇武,且旁边歇息。”宗延黎笑着点头赞许道。
“符将军这‘剑招’是自创的?”公孙璞实在好奇,凑过去询问道。
“哈哈!说来惭愧,我学不会剑招。”符嘉石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一笑,当初与金达拜师之际,他所学就是刀法,奈何他用不来刀却独爱剑,最后另辟蹊径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
“符将军当是第一人。”公孙璞也有些忍俊不禁,愈发觉得宗延黎这身边可真是奇才众多啊。
第二场斗将出战之人是龙飞光帐下的晏英山,随着这些年四处征战,如今的晏英山也算是成长了许多,所用武器乃是战斧单刃,舞起来虎虎生威,极为激烈。
这一场斗将更像是一场力量角逐的视觉盛宴,对面敌将所用的是重刀,二人招式普通,以力较之。
最后硬生生打的双方力竭而歇也未能分出胜负。
虽未能分出胜负,但是敌将已是三十多岁的大汉,而晏英山不过一小将,对阵能打平已经算是赢了。
那敌将也是一脸的凝重,默默记下了晏英山这个名字,他清楚的知道,或许再过几年,甚至可能都无需几年,半年多一年的时间之中,晏英山再与之对阵,必能取胜!
第三场斗将,宗延黎终于看到了那出战之人,杨威。
“闻年,你去。”宗延黎眉梢微松,侧眸唤了一句。
“是。”闻年垂首应下。
那一瞬间齐刷刷无数目光全都落在了闻年身上。
实在是能让闻年上场的斗将微乎其微,真是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