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晋国主将已至,下一步必定是要排兵布阵发动攻势。
但是宗延黎却万万没想到,那邬建犴竟是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告天下书,其中特别严明晋国确不知婺国三皇子缘何入境,只说婺国气焰嚣张咄咄逼人等话语。
又说自己对婺国这等咄咄逼人之态甚是气愤,却也不想再起战事令两国百姓民不聊生。
故而晋国君主责令邬建犴此来边境,一是为了护卫边关抵御外敌,二是集中兵力搜寻婺国那位三皇子。
晋国那一封告天下书,将自己的位置说的令人动容,好似婺国成了什么强盗一般,不听言语不闻不问便要强攻晋国,全然不把百姓不把兵卒们的性命看在眼中。
这番话语瞬间把婺国的局势变得非常危险,天下名士群起攻之,认为婺国培养出了虎狼之师,覆灭南康在前,转攻庆国逼得庆国割地熄战,如今又借口攻晋?
婺国那三皇子到底是被晋国劫掠而走,还是婺国故意将其赶入晋国,以此借口开战呢?
一时之间天下众说纷纭,婺国此番就如同烈火烹油,被人架在火上烤了。
“邬太师真不愧是晋国第一人,当真是好手段。”公孙璞不得不佩服晋国此举,不费一兵一卒,只凭一封告天下书,就让婺国陷入了泥沼之中啊!
“将军!圣上谕旨!”不过几日功夫,情势愈演愈烈,以至于皇上急匆匆送来谕旨,此番绝不可再动兵马!
宗延黎帐下众多将领跟着她厮杀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等冤枉气?
那晋国两嘴唇一碰就胡说八道,尽往婺国身上泼脏水,偏偏当下婺国势头正猛,且又得罪了诸国,这一下可不就是惹得群起而攻之吗?
“这叫什么事!?”蒙奇是个急性子的,得了圣上谕旨之后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等身为兵将,不让动兵马如何打仗!?这不是笑话吗!”
就在宗延黎等人商议着应对之策的时候,那晋国又放出话了。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告天下书,而是派遣特使送来了话,言说邬太师集合全军之力在晋国边境四下搜寻,终于找到了婺国那位三皇子的踪迹,只可惜这位婺国三皇子身负重伤,现下正在晋国军帐之中养伤。
“婺国此番无故冤枉我国行不端之事,我等并不计较,只这位三皇子,若婺国真心想迎回,还请将军亲入我晋国军帐迎之!”那晋国特使如此说道。
“将军,不可去。”几乎是在听此言一瞬间,裴良和公孙璞二人双双阻挠,脸上尽是严肃之态:“晋国此举,分明是摆的鸿门宴!”
“我晋国已拿出了最大限度的礼遇!”那特使对着宗延黎等人躬身拜了拜,随即颇为傲色甩袖而去。
宗延黎岂能不知晋国不安好心?
可偏偏圣上有谕在前,不可再动兵马,如今若宗延黎不能从晋国将贺兴梁带回来,岂非坐实了晋国那番编排,立国在人,若婺国此番坐实了暴行暴军,如何还能招揽来名仕入国?
强国之策在民,民心难定何以安国。
这也是为什么,诸多战事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侵略者人人喊打,救世主备受赞颂。
宗延黎早知邬建犴难缠,却没想到这人都没见到,便已是受其挟制,眼睁睁看着当下局势已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宗延黎不得不去!
“我既要在天下立世,便要此行。”宗延黎可以不在乎自己背负骂名,但是她不仅仅是宗延黎,她还是婺国平西将军,是宗延氏长子,是众多将士追随的将军!
“晋国既设局如此,焉知福祸?”宗延黎思绪灵活,攥紧手倏然笑了笑说道:“到底是请君入瓮,还是引狼入室还未可知。”
那端坐在帐中的宗延黎,眉眼冷峻眸色何等沉着,只此一句话便是让下首众人原本焦灼纷乱的心神一下子安定了,所有人在此刻都望向宗延黎,他们所追随的将军,从来都不会让他们失望!
公孙璞亦是忍不住坐直了身躯,很是恭顺询问道:“将军打算将计就计。”
宗延黎缓缓点头道:“这鸿门宴既是非去不可,我等何不趁此机会,攻入晋国行夺城之势。”
“这恐怕并非易事。”公孙璞略有几分心跳加速,攥着手中玉笛说道。
“是。”宗延黎自然也知道,故而有此一说,具体如何操纵还需从长计议。
这其一需要保证此去,他们带回来的人必须得是婺国三皇子贺兴梁,确保贺兴梁活着走出晋国,此后贺兴梁的言语将会成为那封天下书的突破口。
只要贺兴梁活着走出晋国,宗延黎率军攻入晋国才名正言顺!
宗延黎显然并非愚忠之辈,虽然皇上谕旨在前责令她不可动兵马,可不动兵马的前提是婺国立身不正,既已是名正言顺,为何不动?
若在等皇上谕旨送来,她可等不起!
阵前领兵事出有因,她自当决断。
其二需要保证的,便是她如何活下来。
“璞愿随将军同去!”宗延黎大致说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公孙璞毫不犹豫起身,冲着宗延黎俯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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