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城墙外挖战壕沟渠,尽早布防吧。”秦无究也没什么头绪,只得叹了口气招手让宗延黎近前来。
桌案上沙盘铺开,秦无究站在沙盘前指着昌丰郡说道:“此处已是我军最后的守城,若昌丰失陷,东冀、临西和南台三城,庆国取之如探囊取物。”
秦无究指了指地图上的三座城池道:“若要你守城,你当如何?”
宗延黎听着秦无究的话略有些愣住,抬眼看向他,秦无究笑了笑道:“你与我不必拘泥,便将我当做是你叔伯。”
宗延黎有些汗颜,前世庆国攻陷昌丰郡确实是直接连夺三城,秦家军几乎全军覆没,也正是在这一战役之中,秦家受创以至于后来不得不变成太子附属。
“末将愚笨,只知死战而已。”宗延黎并非轻信之人,如今秦家立场不明,若已入太子帐下,他日说不准便是要为敌。
宗延黎不想表露太多,只垂下头颅表现的一副勇猛英武之态道:“是进是退,末将愿为将军刀刃!”
秦无究听着宗延黎这话心间微动,盯着他许久之后才说道:“哈哈!好,好。”
宗延黎只在军帐之中待了片刻就出来了,那帐中还站在沙盘边的秦无究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似是呢喃一般说道:“宗延氏出了位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或许……将会是秦家的劲敌。”婺国第一军的位置,已有隐隐要被取代之势了,秦无究分明已有守城之策,却先问宗延黎,俨然意在试探。
“来人。”秦无究停顿半晌之后,转头唤道:“拿我手书,即刻前往东冀、临西和南台三城调兵求援!”
大寒气流吹入昌丰郡之时,那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也随之落下。
白茫茫的大雪像是把所有的战火都覆盖了,白霜凝结以至于车马皆难以进行,庆国无法推动攻城车弩,于圆石关内修生养息。
婺国得了喘息的机会,日以继夜挖出战壕,重铸城墙布防。
为保证将士们不受冻伤,这挖战壕重铸城墙宗延黎这等将领也免不了亲自动手,有宗延黎以身作则在前,诸多将领便是不愿动身也不得不动身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同宗延黎这等做法,秦家军中不少将领对宗延黎颇有微词。
“老子就想这么挖,怎么了!?”有人想挑事,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会成为挑事的借口,那寒风之中,卢昊被人推搡在地,秦家军众乌拉拉的都围了过来。
“你干什么!”宗延黎帐下兵卒也不是好脾气的,双方瞬间陷入了骂战之中。
“真以为你们多牛气呢?”那站出来的秦家兵将一脸挑事的表情,冲着卢昊道:“有本事来练练?”
“怕你啊!?”卢昊亦是有血性,怒而起身。
两人直接跳出了战壕,就在外面的空地上摆开了架势。
这军中哪个不是争强斗狠的,见二人这就要开打,顿时都围了过来,双方人马都在为自家兄弟助威。
赵勇民盯着卢昊神色颇为凶狠,显然是积怨已深,如今斗起狠来更是半点不曾手下留情的。
眼瞅着那赵勇民下手狠辣,裴良觉得气氛不对,当即让人去知会宗延黎。
宗延黎赶来的时候,两方人似是打出了火气,卢昊说赵勇民下阴手,赵勇民却是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以至于这两个人的比试,打成了群架,双方谁也不服谁。
“干什么!”曾兴朝闻讯而来,厉声喝止双方兵卒。
宗延黎亦是伸手将往前冲的几人拽了回来,看着他们满身泥土,还有几人脸上挂彩的,忍不住拧眉皱起。
曾兴朝询问缘由,那赵勇民张口就来:“是他们占了我们的位置,那处战壕本是我等挖的,我看他们如他们将军一样,就是想抢功劳!”
卢昊几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你他娘的放屁!”
“我们什么时候抢占了你们的位置?”卢昊怒瞪着眼说道:“分明是你故意挑事在前!”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再度吵闹了起来,曾兴朝皱眉道:“好了!你们当此地是何处!?你们又是何人!?”
曾兴朝怒道:“军中将士,怎如市井泼皮般打架斗殴!”
两方人马皆是低下头,曾兴朝一副都是他们胡闹的样子,抬眸看向宗延黎道:“宗延将军,你看这也就是小事,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难免有些不合的。”
“回去我定会好好管教,今日不如就散了吧?”曾兴朝看着宗延黎笑了笑道。
“曾将军也说了,他们是军中将士,而非市井泼皮。”宗延黎亦是跟着笑了笑,扫了众人两眼说道:“既是军中兵卒,扰乱军纪当以军规处置。”
“在场诸位,凡是动手了的,皆同罪论处。”宗延黎淡声说道。
随着她话语落下,卢昊几人瞪大眼,眼中满是不服之色。
曾兴朝大约是没想到宗延黎这么硬气,脸上神色变了变,有些冷然说道:“若要惩处,也是你帐下兵卒抢占位置在前吧?”
宗延黎摆了摆手,看着曾兴朝笑道:“公说公理,婆说婆理,既要论对错,不如去请秦大将军来亲自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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