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沈子矜丢掉了手中的长剑。
萧怀廷缓缓的睁开凤眸:“子矜,不此刻杀了朕你会后悔。”
朕怕是要忍不住去阻止你三个月后离开这里。
朕已经分析出来你想尽办法要赚够那一千万两黄金,是为了回到有薛放璃的那个世间,没有这笔钱财你就回不去,至于你每日写的日记,也是如此, 需要每日要写日记,等到那日离开。
所以子矜从头到尾都不想做贪官,他只想回家,家中有个深爱他的人,在等着他!
听了萧怀廷的话,沈子矜皱眉瞪着他说道:“你高兴了,我还是下不去手杀你。”他马上又道:“我下不去手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你,是我不敢,没有勇气让手染上鲜血,去杀人,就像当初你挂着殿堂欢的身份,来威胁我,我下不去手一般,皆是因为我不敢杀人。”
言毕,沈子矜颓废的蹲在地上,抱着头失声哭了起来。
萧怀廷吃力的移到他身旁,将人揽进怀中,让他靠着自己,手轻轻的拍着沈子矜的肩膀,宠溺的哄着他道:“子矜不哭了,等你有勇气杀朕时, 朕随时给你杀。”他稍加停顿:“你若不想手上染上鲜血,又想让朕死,那朕就自己去死。”
沈子矜一把将帝王推开,起身站起来,气愤的瞪着他道:“你以为我是几岁孩童不成,这般好欺骗!”
萧怀廷望着眼尾挂着泪珠的青年:“朕说的话句句属实,不存在半分欺骗子矜的行为,朕……”
沈子矜冷笑一声,打断萧怀廷的话:“那你自杀。”他说着,抬手指去断崖的方向:“跳下去。”
“好。”萧怀廷透支着力气,缓缓的起身,从沈子矜身旁而过,向着断崖走去,沈子矜一眼都没看他,而是看向地上的燕卿。
燕卿已经醒了过来,他抱着夜峰,拿着帕子正在为他擦拭着身上的血,夜峰穿着一袭素色黑衣,以至于他身上被血浸透了,也看不清,不知当时他与北疆王缠斗时受了多重的伤势。
人生最悲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若是再给燕卿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报仇,他只想要他的师父,与师父远离城市的喧闹,去找一处清幽的地方,从此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可是时间又不能倒退,人生没有后悔药,选择做了,就要承担不可逆的后果。
沈子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视线移到秦冥的身上。
人生更是无奈的,秦冥不想做暗卫,他只想陪伴在霁晨华身旁,他情窦初开时,就认定了霁晨华是他一生的伴侣,他走到哪里,他就跟他在那里,默默守护着。
萧怀廷停在断崖前,他望着下面深不可见底的深渊,想起沈子矜曾经对他宇宁的身份说出的一段话:“有一个地方,人人平等,没有等级制度,也没有男尊女卑,是一夫一妻制度……”说到此,萧怀廷淡色的薄唇浮现一抹清浅的笑意:“朕希望下辈子投胎也投到子矜口中说的此地,朕不想在投到皇族了。”
他闭了闭凤眸,长长叹息一声,那样太累,他太辛苦了!
从十七岁中蛊毒的那一刻,他便活在了痛苦的地狱当中,被蛊毒折磨,去冷血无情的血脉相残,痛恨先皇牺牲了他,怨恨老天不公,十年,走这一路他早已心力交瘁。
萧怀廷睁开凤眸,转眸看向一直背对着他的青年:“能遇到子矜,是朕这半生最幸运的一件事。”
沈子矜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可遇见你是我最不幸的事。”
“是朕的错,对不起子矜。”萧怀廷带着几分伤感,看了一眼沈子矜头上轻轻随风飘曳的发带:“子矜还未及冠呢,朕不能为子矜及冠了。”
“及冠?”沈子矜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他猛地转过身去,却看到帝王闭上凤眸,身体缓缓向深渊倾了下去。
沈子矜眼瞳猛地一颤,下意识的伸出手,要去拉住帝王,但二人距离的太远。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闪了过去。
是燕卿,他扯住了帝王的一只手臂,眼含泪光的看向沈子矜:“夜峰死了,人一旦死了,就永远不会再活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说着,燕卿额头上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快过来救皇上,我受了重伤,支撑不了多久。”
沈子矜提着袍摆跑了过去,蹲在断崖旁,伸出手和燕卿一同扯着萧怀廷的手臂,可是沈子矜身体病弱,也没有那么多力气能将萧怀廷拉上来。
若是平时,萧怀廷可以轻松的借力上来,可是现在他因为体内的蛊虫,又在与北疆王一场厮杀后,耗尽了力气。
“子矜,你们松手吧。”萧怀廷说道:“朕已经给萧文兮下了圣旨,朕若是死在了北疆,便由他来继位。”说着,他轻轻叹息一声:“小十七着实不适合做帝王,子矜也不用担忧他会伤害沈云 ,萧文兮会阻止……”
“你知道了?”沈子矜忽然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不是镇国公的儿子沈子矜!”
萧怀廷轻轻“嗯”了声:“能告知朕,你真正叫什么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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