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许念提着包裹红着脸离开旅馆,身后的沈朝奚笑容中带着一丝餍足。
再次坐上客车,许念对挤过来的沈朝奚一句话都不想说。
“念念,给你。”一个油纸袋子出现在许念面前,食物的香味从袋子里散发出来,勾动人口中唾沫加速分泌。
还在气头上的许念忍不住瞄了一眼这油纸袋子,就一眼便硬气扭头道:“我不吃,你拿开。”
“你不吃我就亲你了。”沈朝奚靠近许念耳边低笑道。
毫无疑问,他这样一说完又得到一个眼神杀。
“沈朝奚,做人不能像你这样无耻。”许念把油纸袋子拿过来。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注视,更不想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八十年代,这个时候普通人的思想还是比较封建的,情侣在外面亲热这样的事情在大多数人看来,还是有伤风化。
许念拆开油纸袋,看到里面被煎到金光的饼诧异道:“你在哪里买的老婆饼,我怎么没见到有摊子在卖这个?”
“你刚才都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思关心这些吃的,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沈朝奚还把热水壶都给许念准备好,他体贴的时候还是很体贴的。
注意到他只买了一个老婆饼,许念把饼掰成两半,用眼神示意他把另一半吃了。
沈朝奚接过饼,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非常开心,他的眼睛里就像是注满了星光,看得许念都愣神了一会。
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沈朝奚发呆,许念不理解这种行为但大为震撼。
默默把饼塞进嘴里,她有点不能接受自己会是个花痴。
接下来一路许念都不敢去看沈朝奚,更不敢和他的眼神对视上。
她如此明显的逃避,让沈朝奚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要不是地方时间不对,他都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她明明对他也有好感了。
她要是不喜欢他,凭借他做的那些事,她完全可以去举报他。
可她没有这么做,在他的威胁下,她尽管不情愿,却还是羞红着脸让他如愿了。
沈朝奚有点看不明白,许念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看得见希望,但他再靠近一点,她又后退,他要是不靠近,她就离他越来越远。
沈朝奚目光幽深的想,要是他努力过她还是不选择他,他就只能把两人的关系坐实了再说。
许念莫名其妙背后一寒,她揉了揉胳膊,不冷啊!怎么突然就打寒颤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许念也就没当回事,见到外面熟悉的建筑,近乡情怯的她更没心思想别的了。
“司机师傅,停车。”许念叫停客车,提着包裹走到熟悉的家门口。
原主的家是一栋两层的砖瓦房,木制的窗户和门都有了腐朽的痕迹,大门上落了锁,锈迹斑斑的模样显然很久没人打开了。
许念从包裹中拿出钥匙,开锁进入这个久未有人居住的家。
房子里的东西有些凌乱,桌椅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值钱的东西全都都不见了,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角落里生了好多蜘蛛网。
“念念,你家之前条件不错啊!”沈朝奚打量着房间布局道。
“嗯!我父亲之前是县医院的主治大夫,我母亲是县医院的护士长,所以我们家的条件还不错。”许念伤感的叹息道。
沈朝奚一直都很关注许念,自然知道她的父母被下放去改造的时候,因劳累过度在一年前死了。
“念念,你还有我,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沈朝奚握住许念的手掌郑重道。
“沈朝奚,回北京发展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在许念的主观意识里,她觉得别人是靠不住的。
但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一个一直不离不弃的人跟在你身边,又是一份难以割舍的温暖。
许念不知道沈朝奚的喜欢和爱能坚持多久,她想无限蔓延这份感情的时间。
“念念,你赶不走我的,我赖定你了。”沈朝奚放下两人的包裹,就自顾自的来到房子后院,发现水井还能打出水,他又找来一个木桶开始提水打扫卫生。
许念见他这么自来熟的行为,张了张嘴没再开口赶人。
有时候哪怕沉默一些都没关系,伤人的话不能说太多。
上了二楼,二楼也是乱七八糟的,那些值钱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些不好搬走的家具。
房间中的床还在,只是被褥什么的都没有了。
许念下楼对在擦桌椅板凳的沈朝奚道:“家里的东西都被偷光了,我们要去百货大楼买新的回来。”
沈朝奚闻言放下手中的抹布道:“念念,我跟你先去买东西,这房子等我们回来以后再收拾。”
百货大楼有固定的营业时间,他们要买的东西又多,自然要趁早去。
许念看着商场中被子的价格,心里暗暗心惊。
原主留的三百块钱看起来是一笔巨款,但买两床被子,再买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能去掉两百块。
好在这个时候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不贵,几分钱到几毛钱一斤不等,肉才将近一块钱一斤,不过有些东西得有票才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