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街,作为双屿湾除开娼馆和酒馆以外最热闹的地方,也修建着岛上少见的三层楼房。
说是楼房,其实只是围在广场周围的两排砖楼,里面多是需要长期交易的生意,诸如天水收购、黄金兑换等。
由于海盗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呆在潮湿阴暗的船舱里习惯了,所以这儿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是白天冷清晚上热闹。
不管是海盗,亦或者被海盗保护的商船,都会在这儿进行物资交换,商品买卖。
说白了,这个地方就是双屿湾的大宗交易市场。
两栋砖房的二楼之间拉着棚子,上面每隔两三米才挂着一盏油灯,只能勉强照亮脚下一米见方的大小。
零散的货物琳琅满目,在昏暗的油灯下面很难看的清楚,只有眼神老辣的买家才能占到便宜。
上到心炁药剂,外骨骼,内甲,炁械,下到猪毛,水果,虫咬的布匹,都没有明码标价。
花多少钱拿到手全看个人本事。
天保仔的目的地便是这里。
浪荡街属于双屿湾的中心,四周平坦视野开阔,但偏偏广场周围的楼房又恰好制造了视野盲区。
这儿现在是埋伏人手的最佳位置。
不过天保仔艺高人胆大。
都是钓鱼,齐青崖是以机甲作饵,而他则是以身入局。
踩着一双千层底布鞋的天保仔东看看西望望,饶有兴趣的双手背后,在摊位上挑挑拣拣。
他在东海的名头大的如雷灌耳,但除开红旗帮和其余几个龙头以外,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夜色笼罩下靠着昏黄的油灯,更没有人能识破他的身份。
倒是一旁的宋义时刻警醒着,天保仔低头的时候,他便昂着头四处打量周围。
特别是亮着灯的楼房窟窿眼,被他那双铮亮的眼睛重点照顾。
不过像他这样抱着武器神情紧张的人也不在少数,倒是显得一点也不格外。
还有不少连外骨骼也不脱的,不知道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一脸戒备的到处打量,走到哪里都哐哐作响。
“这柄刀不错,怎么卖的?”
蹲在天保仔对面的,是一个秃顶的老海盗,他穿着一件看不清楚原本颜色的牛仔马甲,胸口口袋上装着半盒卷烟。
抱着膀子,嘴上叼着已经熄灭了的烟头,身前的地上摊着一块烂布,上面铺着成色不一的各类炁械。
其中有刀有剑,还有几根诸如弯钩钉手之类的假肢上面粘着肉丝和血,似乎是白天硬生生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
“一千克天水,少一克不卖。”
“我没带那么多天水,给你金子,你自己去二楼换。”
天保仔说着,从衣兜里面拿了一块金子出来。
“那不好意思,这生意做不了,我只要天水。”
在这儿不管兑换什么东西,都要被抽走二成,他可不想白白折了价。
那人说着,努了努嘴示意天保仔把手上拿着的那一柄黑色长刀给他放回原地。
天保仔笑了笑,弯着腰正准备放回去,却突然眼神一凝。
“这样吧,这柄刀换你一条命怎么样?”
秃顶海盗一听天保仔说这个话,呸的一声吐掉了烟蒂,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笑容,他嘿嘿阴笑了两声。
“兄弟,想玩黑吃黑?你可算是找对人了。”
说着,他手一伸,动作麻利的从腰间掏出来一把手枪,直直的指着天保仔,毫不掩饰眼睛里面的威胁意味。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天保仔直起身来,不慌不忙的说道:“本来我是想让你赶紧离开这里。”
“但现在已经晚了,所以也没差了。”
天保仔拿起这柄黑刀在手中舞了舞,再也没多看海盗一眼,而是朝着身后的宋义说道。
“不知道有几个人,近身交给我,放冷枪的就靠你了。”
见到眼前这个顾客神叨叨的模样,不知道在说什么有的没的,秃顶海盗气不打一处来。
他咧出黄牙。
“去你妈的,神经病。”
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扣动。
嘭——!
爆炸的火光瞬间席卷了天保仔身边一大片的范围,不仅仅是秃顶海盗,就连他身边的好几个摆摊的都被波及。
连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经被轰成了碎末。
就在灼热滚烫的气浪接触到皮肤的那一瞬间,他才明白天保仔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反观另一边。
天保仔和宋义两人的身影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秒就消失不见,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市场顿时慌乱起来,只不过和别的地方不同,不管是买家还是顾客,都没有一个抱头鼠窜的。
而是纷纷拿起自己想要的东西,趁乱发财,然后才想着赶紧离开。
显然混乱在这个地方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别说是爆炸了,就是一辆机甲开了进来,他们也不会觉得有多稀奇。
但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响声的,是从对方的两层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