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宛如被海啸扬起来一般的剧烈震荡从脚下的大利号上传来,就像是海神发怒似的伸出双手把齐青崖和金大利分了开来。
刚刚装填好第二发子弹,准备抬枪再射的水手们一个没站稳通通摔倒在地。
他们一脸茫然的爬了起来,抬头四处望着,终于是找到了原因。
“撞了撞了!”
“船撞了!”
姗姗来迟的鸡灵号终于是和大利号撞在了一起。
大利号的船头只不过是凹扁了进去,然而鸡灵号几乎是大半个船都变成了碎末。
好在蒸汽核心本来就固定在中偏后的位置,经过前舱缓冲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爆炸,然而摆在周围的火油却泄露了出来,铺满了剩下半截的鸡灵号。
哪怕一个小小的火星子都会让鸡灵号葬身火海。
“走,上他们船!”
蔡沅江右手提着差点撞昏过去的叶麻,朝着狗吃屎似的扑倒在地的汪执喊道。
“这儿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快!”
眼看着自己最为珍爱的鸡灵号如今已经变得残缺不全,汪执差点又要犯起老毛病,回忆自己和鸡灵号的点点滴滴来。
然而刺鼻的火油味道已经充斥着他的鼻腔,熏得他的独眼都快睁不开,强行把他不合时宜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操你妈的巨浪船厂!”
咬牙切齿的汪执一个骨碌爬碌起来,心炁全部灌注在双腿之上,几个助跑后使劲一跳,怪叫着用双手攀上了大利号的船舷。
然后他仍旧是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鸡灵号,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可哪想到他这一看,却看到了从半截船舱里快要跌落到海面的蒸汽核心旁边,竟然是爬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巨浪船厂工人衣服的瘦小个子。
那人十分果断的直接跳进了海里,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划去。
尽管只是独眼,但汪直仍旧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他一直围着问问题的崔师傅嘛?
“原来是你小子!!!”
目眦欲裂的汪执差点就要松开手跳下海去,把毁掉鸡灵号的罪魁祸首按进海里溺死。
然而一只大手却从大利号的船上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汪执的衣领。
像是提溜小鸡一样把他抓了上来。
“发什么愣!快来帮老子!”
难得蔡沅江也爆了粗口,踏上甲板刚刚站稳的汪执定睛一看,就发现大利号上的水手提着枪朝他们围了过来。
齐青崖和金大利的战斗他们没资格插手,干脆调转矛头,对着这三个刚刚上船的不速之客抬起了枪。
“你左我右。”蔡沅江十分沉着的扔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右手边贴地翻滚而去,整个人快的不像话。
哪里像一个斯斯文文的帐房先生,分明就是老辣至极的心炁高手。
“哎!”
汪执还想问问自己赤手空拳,怎么去把左边那四五个人解决掉,就听见枪响在他耳朵边上炸开。
他吓得头一缩立马趴在了地上,而后头皮发麻的连忙朝着甲板上堆积的木桶后面滚去。
几发子弹落在了他的身后,灰头土脸的汪执刚一抬头,却发现桶子后面已经躲了一个人。
“好巧。”
叶麻伸着手给汪执打了个招呼,“这儿躲不下两个人。”
然后也不管汪执答不答应,硬塞给了他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炁动步枪。
然后朝着他屁股一脚,把汪执给蹬了出去。
“叶麻,我操你大爷!”
嘴上虽然这样喊着,但是汪执在双屿湾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压箱底的东西。
他借着叶麻的力气往前一个翻滚,手中的炁动步枪像是长矛似的,捅进了离他最近一个水手的嘴巴里。
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子弹从后脑透了出去,带起来一蓬红白相间的粘液。
他极为干脆地把自己手中的炁动步枪抵在了甲板上,连带着敌人的尸体撑了起来。
然后一把抢过水手那已经上好膛的炁动步枪,从尸体的双腿缝隙中瞄了出去。
嘭——!
子弹精准无误的钻进了后来人的心口,炸出来一个碗大的窟窿。
然而这里的战场打得火热,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齐青崖和金大利的战斗。
两人由于两船相撞而短暂分开之后便又没有任何间歇的撞在了一起。
“杀人!”
仍旧是那两个让齐青崖听的已经厌烦了的字,只不过金大利此时的语气显然没有之前底气足。
血液在心炁的催动之下始终保持着活跃状态,伤口流速也变得更快。
齐青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心炁更加旺盛。
他从来没有轻视过任何对手。
趁他病要他命。
脚下如同趟泥而行,吞吐着苍白刀炁的定风波更是刀随手动,齐青崖再度贴近。
蛮不讲道理的当头就劈,也不管金大利的臂铠拦在了路上。
他打的就是硬碰硬的主意。
当——!
震耳欲聋的响声炸起在两人耳边,四溅而开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