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崖眼见着海面上只剩了一艘仍旧还在发射炮弹的鱼雷艇,一架被蝠魟隔开的Ⅰ级机甲,还有浑身是伤的自己。
这个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以蛮横不讲理的姿态完全不在乎其余事物,似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鱼雷艇身上。
最后一艘弹药已经清空的鱼雷艇没想着逃跑,而是呆立在原地。
里面的水手似乎想要把燃仓里的火油点燃,让这只畜牲尝尝船艇自爆的滋味。
然而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的蝠魟不管目标如何,依旧是缓缓张开嘴,就像是津门人早上喝豆浆似的,囫囵一下进了口。
爆炸在蝠魟的口腔里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火焰和浓烟从它两侧的腮里滤了出来,如雷的闷响在蝠魟如此庞大的体型下,也只不过像是打了个一个小嗝罢了。
蝠魟实际上帮了齐青崖大忙,不仅让他有了喘息的功夫,更是对北洋水师的追兵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不过这只蝠魟的出现,让齐青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还需要继续验证。
但在这之前嘛...
缓过一口气的齐青崖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立马催动心炁驾驶着残破不堪的苍犼,朝着鲸鲨没入海面的地方走了过去。
斩草除根是他向来的行为准则。
一旁被蝠魟隔了老远的,唯独还站在水面上的北洋水师武官见状皱着眉头,迅速的朝着齐青崖冲了过来。
两个人的心炁散发着剧烈波动,机甲燃仓内的天水也像是煮开般沸腾翻滚着,白色的蒸汽毫无保留的倾泄在湛蓝的海面上。
原本已经继续朝着大沽湾方向游去的蝠魟似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重新没入海里面的菱形身躯缓缓掉头。
眼睛里只有齐青崖的北洋武官压根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一连串气泡冒起地方的齐青崖却是用眼角余光留意到了。
“有戏!”
于是立马收回目光,全神贯注的对付着眼前刚刚挣扎的露出海面的鲸鲨机甲。
这几具在海面上搏斗的机甲都不是潜水型,所以根本没有密封性,四阶武师能在水下保持长时间的呼吸,影响并不大。
只不过下沉到海里面之后,并没有止逆阀的喷气口被水灌满,机甲的动力直接减半,刚刚蝠魟尾鞭掀起的暗流的的确确让他十分难受,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钻出海面。
睁眼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伤痕累累的铁拳。
他下意识的想要用右手的合金钻头反攻,可扬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武器已然沉入海底,于是不得不强行用他那坚实的手臂横在脑前。
当——!
由于体型限制,硕大的机甲显得并不太灵敏,失去了武器的之后更是像极了街头斗殴。
齐青崖此时正骑在鲸鲨的头顶,不仅仅是右拳出击,左手也没闲着,只剩下一小节凸起的炮管成了齐青崖现在全身上下杀伤力最大的部位。
一刻也没停的朝着鲸鲨的头顶砸去。
被齐青崖逮到机会的鲸鲨机甲十分难受,他半个身子在海水中,半个身子被齐青崖踩着,根本扬不起手来,只能被动的挨打。
他可是堂堂四阶北洋水师武官,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你等老子上来!”
眼中的怒火似乎透过了金属面罩,想要把齐青崖烧成灰烬!
金属的直接碰撞无法消化震动,让齐青崖也十分难受,本就没痊愈的伤势继续恶化,但他此刻连带着胸腔里的淤血和恶气一起吐了出来,整个人反而舒服不少。
不过局势似乎有了变化。
拥有着三个完整蒸汽主核心的鲸鲨机甲在四阶武官的推动下一寸一寸的露出海面,轰鸣声就像是夏雷一样振聋发聩,周身的密麻气泡和旋转旋涡一直没有断过,他似乎想要夺回主动权。
齐青崖并没有想着能如此简单就杀死一个驾驶着Ⅱ阶蒸汽机甲的北洋水师武官,他干脆机械性的让双拳一刻不停地交错砸下,而自己却一边注意着已经快到近点的另一个机甲。
一边注意着那已然微微凹陷的海面。
齐青崖算着时间,控制着机甲就像是无尾熊一样整个抱在了鲸鲨机甲的头上,双臂死死的扣住他背部的排气孔缝隙,任凭突然丢失视野的鲸鲨机甲突然暴躁发力,却无论怎么用双臂去试图凿下挂在他身上的齐青崖也无济于事。
机舱里的齐青崖打开身上的保险,心炁灌注手上硬生生掰开了变形的舱门,从身后吹进来的咸湿海风让粘在身上,早已经被血和汗浸湿的衣衫贴着背一阵凉爽。
他十分礼貌的敲了敲盖在鲸鲨机甲面罩上的腹部钢板。
“你慢慢上来,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左右手扶住舱门两边,脚后跟抵着屁股,双腿弯曲到了极致,宛如压缩的弹簧一般,陡然松开。
齐青崖借着这股反冲的力道就像是鱼雷一般倒射出去,眨眼功夫便已然跃出去十几米的距离,然后噗通一声坠入水中。
刚刚赶到的Ⅰ级机甲根本没去管已经变成砧板上鱼肉的齐青崖,而是帮着鲸鲨把头顶上的失去心炁推动而逐渐平息下来变成废铁的苍犼推进了海里。
“这小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