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幽的山谷内,石墙矗立,包裹着一方天地。
顶上,有绞死的鸟。
悬了张银丝大网的缘故,将那方天底彻底变成牢笼。
笼子四壁,挂着许多蹴鞠大小的香球。
浓香,便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
而笼中,栽着一大片花。
这是一片花田,牡丹花田。
“这样子的牡丹,我从未见过。”李相夷蹲在一株牡丹前。
火光凑近,映亮了花的样子。
那枝上开了两朵,挨挤在一块。
每一朵,都有人头般大小。
其中一朵,是很纯正的朱红,质地光滑细腻若绸缎。
它的瓣缘上,零碎着金色,似洒上去的金屑。
另一朵,则反过来,金色为底色,杂着赤红。
就仿佛金箔卷成的花,上面溅了鲜血。
“怪得很。”笛飞声评价。
他们在花田里逛了逛,发现里面栽的,都是这种牡丹。
不过样子有些不同,有的长不到人头大,有的开不了一枝双蕊,还有的变不成阴阳互补的颜色……
总之,像那枝那样的,很稀有。
“你说,”李相夷心头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无头鬼在如此隐蔽的地方,种这许多怪牡丹作甚?”
“还弄这么多香球,是为掩盖什么呢?”
笛飞声目光一肃,“既然怀疑,拔拔看不就知道了。”
李相夷“嗯”了声,伸手攥住一棵牡丹主茎。
就在往上用力那一刻,咻——
什么东西射破夜空。
“谁在里面?”东墙门洞开,涌进一批黑衣客来。
花田外是有屋子的,屋子里的人,守着这片花田。
那暴力的开锁声,惊扰了他们。
一过来,田中果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领头的当即甩出两支飞镖。
可惜没有命中,李相夷和笛飞声侧身一闪,手一夹,将镖扔回去。
“阁下不妨先报上名来。”李相夷冷声道。
领头猛地扯过两个人,他们喉管当即被切开,人倒在脚下。
“继续放镖!”他喊。
众人就站在田边,接连不断地向他们投镖。
利器飞如雨下,袭向田间两人。
李相夷和笛飞声,持剑横刀格挡,将镖打得叮叮作响。
凛凛波动的银光里,白衣与墨蓝交错,未被飞镖伤及分毫。
田里的牡丹就惨了,被削得七零八落,风致顿减。
“妈的,别伤着花!”
领头揪住个手下,挥拳就是一揍。
那人腮帮鼓了,略含糊道,“老大,是他们打的。”
“你们不放镖,他们能打?”领头斥道。
那人欲哭无泪,“老大,不是您让我们放的吗。”
众人愣愣地拿着镖,不知该不该再放,并认同地点点头。
领头的一窘,片刻后下令,“撤出去。”
一群人退出花田,他又扭头朝田里道,“你们有本事就出来,躲在花田里算什么本事。”
李相夷和笛飞声对视一眼。
前者扬声,“你们有本事,就进来啊!”
后者直接点出来,“这么怕花被伤到,我便忤了你们的愿。”
两人拿着刀剑,对着牡丹一顿砍削。
好好的花田,一下成了狗啃样式。
唰唰唰,刀剑染上汁液。
“红的?”李相夷顿住剑,眉头一拧。
笛飞声也凝了下刀,鼻子一嗅,“像血腥味。”
外头人听得哗啦啦牡丹落地声,正心痛不知如何是好,里头的声音忽断了。
他们一悦,还以为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结果两三秒后,仍旧是呼呼的砍花声。
领头的溜了圈眼珠,再度扯高嗓子撺掇。
“你们来此,不就是想知道这里的秘密吗?”
“出来抓到我们,我们就说出来!”
李相夷和笛飞声岿然不动,仍是辣手摧着花。
外面的人忍无可忍,从阡陌持刀冲了进去。
领头狠下决心,“速战速决!”
得赶紧把这两个人抓了,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霎时,两人被通天的杀意围拢了。
李相夷和笛飞声辗转在花田中,剑啸刀鸣此起彼伏。
两人配合无间,刀剑使得利落狠绝。
一两盏茶的功夫,田间尽是倒地哀嚎的黑衣客。
牡丹花上染了血,与红的相得益彰,与金的互为映衬。
为首的人被笛飞声踩在脚下,半张脸碾进泥里。
“现在你们被捉了。”他音色刚冷。
“所以,”李相夷的剑立在领头跟前,“你先前说的秘密是什么?”
领头肩颈,感受着骨头的错位声。
瞳孔,则映射着少师凌冽的寒光。
剑身流的血,好似下一秒就要流上他的。
这两人什么来头?
功夫这般出尘跋扈。
他瑟缩了一下,小心辩解,“不是说好,出去抓到才算吗?”
笛飞声用刀拍他一下,“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