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锦就这样守了萧祈然七天。
直至第七天的时候。
萧楚的人已经肃清了萧祈然所有的部下。
他成功夺回了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萧祈然的尸身,也已经开始败坏。
但什锦就仿佛根本看见,他已经逐渐开始腐烂的身体一样。
她日日都待在他身边。
时而问他饿不饿。
时而跟他讲讲寓言笑话。
“祈然,既然我们成婚了,不如我以后就改口叫你夫君可好?”
“祈然,你不反对,那我便当你是答应了。”
“夫君,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今天我们讲个豌豆公主的事故吧。”
“夫君,你定是昨晚又熬夜了,不然怎的今日这般赖床。”
“夫君,我不会梳头发,你来帮我梳个单螺发髻可好?”
“夫君,今天丹蔻不肯吃饭,你说它是不是病了?”
“夫君,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夫君,我来为你换衣裳了。”
“夫君,我今日头很疼,你起来帮我揉揉好不好?”
“夫君,今日我不小心摔了。你心疼吗?”
“夫君……”
“夫君……”
什锦从未得到过回应。
但她却又好像次次都得到了回应。
她沉浸在这样支离破碎,却又表面看起来柔和美好的时光里。
她不再哭。
甚至日日都在笑。
可她的表面看起来虽万籁俱静。
实则内里,却早已是哀鸿遍野。
第八天。
新帝的部下带人来烧了萧祈然的尸体。
顺带着也将什锦下了大牢。
这个部下不是别人。
正是耶律容岱。
她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身形佝偻。
已经面目全非的女人。
她没有舌头。
耶律容岱叫她香儿。
什锦瞧了瞧二人。
但只因多看了一眼,就被赏了一巴掌。
从前最尊贵的女人,现在成了最下等的囚犯。
耶律容岱叫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她坐在牢房外。
以上位者的姿态。
睥睨着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长得一般。
身材一般。
什么都一般。
不过如此。
怎么就能得到萧祈然的青睐的?
她甚至还嫁过人,还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自己哪里比不上她!
耶律容岱嫉妒。
那个男人虽然死了,可他却为了她与整个天下为了敌!
这个男人明明是自己的!
他明明喜欢的应该是自己!
都是这个该死的皇后!
若不是她横插一脚!
萧祈然的皇后之位就是自己的!
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爱,就全都是自己的!
他从前明明说过要娶的也是自己!
耶律容岱在一股更多过一股的恨意中,派人抽了什锦一百鞭。
一百鞭是足以要人命的。
但幸好最后萧楚及时出现,把她救了出去。
他将她安置在了新的宫殿里。
萧楚人前会尊称什锦一声太后。
但私下里还是会叫她小锦。
他偶尔也会来看她,但大多数时间都是耶律容岱来。
耶律容岱憎恨什锦。
因此每次来都会搓磨她。
但她用的法子都很阴私,萧楚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也或许他看出来了,但他假装不知道。
耶律容岱每次来都会罚跪什锦两个时辰。
这是她曾经的耻辱,她要这个太后加倍偿还。
毛蛋还没有醒,她脱离不了身体。
也会许她可以。
但她不愿意那么做。
因为她还有一个想法。
萧楚还有半个月便会举行登基大典。
萧祈然已死。
世界线的剧情不会再改变。
还有十天,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倒数第七天的时候,萧楚来看她。
知道她有头疾,他便又给她拿了些清凉的膏露来。
什锦轻轻道了谢。
但他刚走没多久,耶律容岱就来了。
她挑眉看着什锦手里的膏露。
笑得嘲讽。
然后耶律容岱告诉什锦。
叫她不用那么宝贝着膏露。
随意用。
因为这膏露是耶律香调配的。
要多少,有多少。
什锦当即就明白了耶律容岱话里的意思。
膏露里有东西。
南疆公主擅蛊,所以膏露里有蛊虫。
可这膏露萧楚分明老早以前就给过她。
而那个时间段。
耶律香还被关在王府地牢里。
耶律容岱也才刚登场。
所以那时候的膏露应该是耶律容岱调制的。
可那时候萧楚还不是皇子。
自己跟他也没有敌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