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勇,为了一己私欲,并没有听喜嬷嬷的交代,拿着书信来京都请罪,而是怕自己的事情暴露,要受牢狱之灾,还会受到咱们宣平侯府的迁怒,于是他便将这件事隐瞒至今,导致妹妹在外多过了十年的苦日子……”
说到最后,程墨阳都哽咽了。
他看向姜岁,看着她和母亲那张相似的脸,想到那日在百喜园见到她,就觉得她很是亲切,然而自己当时,却放任程雪芸对她口出恶言。
如今,她想起来会不会对自己这个兄长感到失望,从而产生隔阂?
所有人听见这个真相都沉默了,但同时也是愤怒的,宣平侯直接气的脸都白了。
还有江氏,悔恨不已,自己居然宠爱了一个罪魁祸首的女儿整整十八年,却任由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吃苦。
思及此,她再也忍不住,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整个屋子的人都慌乱了起来,个个都是措手不及,姜岁离她最近,连忙站起来,一下扑到她跟前,情急之下喊了一声:
“母亲!”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开口叫江氏母亲。
之前是因为还没有真相大白,加上她不适应,所以叫不出口。
如今真相大白,她的的确确就是宣平侯的女儿,而且这段时间,她和江氏在一起,母子相处的异常和谐,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母爱。
江氏一晕过去,她才会情急之下,喊出一声母亲。
可惜,江氏没能听见,不然她定然会很高兴。
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姜岁改口的事情了,好在有个现成的大夫在,苏宴清叫他们把江氏送回房间。
他隔着手帕给江氏诊脉,房间里面挤满了人,全都着急的望着。
“没什么大事,只是刚刚情绪过于激动,气血上涌,一时间没缓过来,所以产生了眩晕,过会就醒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听见苏宴清这么说,众人才放下心来。
姜岁一直守在床边,宣平侯站在她身后,看着母女二人,他心中也是气愤到不行。
对于季柔这个侧室,他印象中,她一直都是病恹恹,又很柔弱的样子,也不多话。
那件事出了以后,他本以为她是个好的,还日日强忍着身子不适,带着孩子来探望萱儿。
但没想到,都是她的预谋,她就是想让萱儿和自己的女儿培养感情,她这是在变相的托孤。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所以想尽办法扫清障碍,自己才好安心的去。
她当真是心肠好歹毒,他当时有孕的时候,他和萱儿就没想过因为她是侧室,所以就要亏待她的孩子,反而萱儿还说过,两个孩子有缘,同一时间怀上的,以后出生了,不用把嫡庶看的太重,都要一样的教养,衣食住行也不能偏颇。
却不曾想,养出个白眼狼,亏的萱儿当年还因为季柔身体不好,时常挂念着,给她弄补品,她却反过头来这般算计他们的女儿。
“岁岁,你在这里好好陪着你母亲,我和你哥哥去处理一些事。”
还有个赵勇呢,他是这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因为他,又怎么会被季柔有机可乘?
他身上背着人命,他凭什么还想过踏实安稳的日子?
姜岁点头:
“父亲去吧,母亲这里有我照顾着。”
姜岁喊的这一句父亲,让宣平侯愣住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
“孩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姜岁不免觉得好笑,她重新又喊了一句:
“我叫您父亲啊,难道父亲不愿意我叫您父亲?”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只是你突然改口,为父有些激动罢了。”
他确实挺激动的,自己盼了许久才盼来这一声父亲呢,怎么会不激动?
但当下,他要先处置了赵勇那个畜生。
于是,他带着儿子单独去见了赵勇,他被五花大绑,扔在柴房。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宣平侯,他已然老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如今的宣平侯,成熟,稳重,内敛,自带压迫力。
看见他,赵勇是很害怕的,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宣平侯也不会对他滥用私刑,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的罪孽自然会得到报应。
他在京都杀的人,所以要将他带回京都那边处置,外地官员是没法越俎代庖的,最多是代为收押。
如今,最多还在济州待半个月,萧鹤川就要回京都上任了,到时候将他一并带上,送去京都大理寺,重查当年的案情。
其实在京都,时不时死上一个奴隶,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些权贵们根本不当回事,但宣平侯府不一样,对于府上的不管是丫鬟小厮,还是粗使婆子,宣平侯府都一律善待。
不会随意克扣月银,也不会随意打骂,每到换季便会给她们裁制新衣,可以说在宣平侯府做事,是相当舒服了。
赵勇被暂时送去了济州府衙收押,到时候返回京都再一并带上。
趁着剩下大半个月的时间,萧父想着,带萧鹤川还有另外三个儿子回趟仙鹤村,重修一下祖坟。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