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口,穆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解释道:
“公子息怒,我没有出去鬼混。”
“没有鬼混?那老子怎么一回来就看不见你的人影?”郭乾此刻心情非常不好,本轮殿试结果一出来,他将会成为全京都的笑话,他现在恨不得要杀人。
穆青沉默了,只是低着头,额头上的血已经流进了他的衣襟之中,染红了一片。
郭乾半分不曾怜悯他,也根本没把他当成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是个没心的人,他对穆青只有利益的利用。
他打砸了半天,动静不小,将自己的祖母和母亲都引了过来。
全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都当眼珠子一样的疼着。
一过来,便看见这么一幕,穆青的血糊了满脸,已经差不多凝固了,看起来可吓人,却依旧笔直的跪在那里。
老夫人见状,连忙叫人把他扶起来送去包扎。
好歹,他也帮着孙儿做了不少事,今日殿试的事情,回来以后已经听老爷子说过了,实乃意料之外的事情,半点不由人。
“没事,好孩子,这次不行咱们还有下次呢,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没什么大不了的。”
妇人家没把这些东西看的有多重,但是男人不一样。
郭乾之前在人前把自己的人设立的有多好,现在脸就打的有多响亮。
等到结果一出来,他在京都就真的没有脸面混下去了。
“祖母,您不懂,那些人都等着看孙儿笑话,这一次殿试,我考的一塌糊涂,怕是连前十都困难,您叫我如何不在意?”
郭乾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把家里人心疼坏了。
“乖孙啊,真的没什么的,大不了到时候,祖母带你回宥阳老家一趟,咱们回去待个几个月,就当是散心了,等咱们回了京都以后,他们也就都不记得了,你说对不?”
深宅之中的妇人,还是把这些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她们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要笑起来,怕是至少笑三年,除非他下次能证明自己。
尽管家里已经这么劝他了,他还是气不过,当天晚上去了一趟楚王府。
彼时,赫连珩正坐在院子里喝酒,他依旧酷爱绯红的衣袍,就连居家的寝衣都是纱质的,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衣服松松垮垮的,头发也松松垮垮的,只用一根檀木簪子挽着一半。
手里拿着一个秀气的酒瓶,手搭在一条腿的膝盖上,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酒瓶。
他闭着眼,心里想着一个人,思念到极致。
这该死的科举,怎么还不结束?害得他都不能离开京都。
郭乾想不通,来到楚王府,想要问个明白。
“楚王殿下,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殿试的策论题,是有关于赋税的吗?怎么变成了济州地震了?”
他和赫连珩是表兄弟,向来在他面前没大没小惯了,赫连珩也不在意。
他进来,也不行礼,直接带着质问的语气,这让赫连珩有些不爽。
不过,听他这么说,他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殿试的考题,变了?”
“可不是吗?这题目一变,我所有的准备都功亏一篑,这一次殿试,我只怕是要落榜了。”郭乾也跟着在他前面坐下,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就咕咚咕咚往下灌。
但是,赫连珩却不以为然,他当是什么事呢。
“以你的资质,就算是题目变了,你也不至于考的太差吧!”
此话一出,郭乾有些心虚。
赫连珩并不知道他是因为有穆青帮自己作弊的缘故,实则他只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会立人设罢了。
赫连珩的确是重生的,只是这一世他摆烂了,不想争名夺利了,只想自己身边的亲人都安然无恙的活着,活的舒服即可。
上一世,他也不知道郭乾作弊,只知道在殿试的时候,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父皇长年累月的勤于政事,腰背一直有隐疾,考到一半,便要起身出去走动一下,他为了体现自己的孝心,便陪着一起。
也是在此期间,礼部尚书趁着空隙,将穆青写好的答卷拿过来替换了郭乾的答卷,一朝瞒天过海玩的很溜。
这一世,赫连璟十分小心,因为萧鹤川的提点,他一步都不曾踏出大殿,就是怕被人钻了空子。
不过,这殿试突然改了考题,本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有提前准备,只能面临失败的结果。
而上一世,赫连珩一直以为那些都是郭乾的真本事,毕竟他愿意扶持他,也是看中他的才能,帮他陷害萧鹤川进入翰林院,也是为了日后他能更好的帮上自己。
结果他入了翰林院以后,才能不显,他只当自己是押错宝,认为郭乾只是徒有文采,没有实干罢了。
但他又是自己的亲表弟,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他被囚禁,郭家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也一概不知,所以这一世他也不知道,郭乾是因为有穆青帮着作弊。
年初,郭乾来向他打听,知不知道到时候殿试,圣上会出什么考题,本来是想找他压压题的,当时赫连珩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反正他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