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勤他们临时摸着黑搭了个棚子,供一家人在里面庇护。
才刚刚搭好这棚子,天空中便下起了大雨来,砸在油布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这期盼了五个月的大雨,在一场灾难过后降临。
在众人没有了家园才降临,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他们比起村子里其他人已经好了太多了,大家冒着雨还得在废墟之中悲鸣,几代人住过的房屋,就这么没了。
这场雨来的迟,久久不曾离去,一家人围在棚子里取暖,火炉子的柴火烧的噼啪作响,萧鹤川的被褥被地底流进来的雨给浸湿,只好把板车推了一辆进来,让他先睡在板车上面,下面垫着厚厚的被褥,脚边还放着不少别的物资,一家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个神情恍惚着,还没有从灾难之中缓过神来。
就这么无言的挺到了天亮,外面的雨势小了下来。
萧父见天亮了也待不住了,找了两把伞和萧勤一起准备去村子里看看,也看看自家房子是个什么情况。
父子俩来到村里的时候,哪还看得见半分从前的模样,全是废墟,平日里来往的乡亲们正顶着雨在废墟里面救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恩怨事非了,大家互相帮助,救人还有寻找能用的物资才是重中之重。
萧父的嘴唇颤抖着,他和萧勤赶紧回了一趟自家,可看到眼前这番景象的时候,他们完全绷不住了。
萧父直接哭了起来。
他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房子,曾经是整个村子里最大的房子,院墙修得气派,所以一直是村子里被羡慕的对象。
如今,后山因为地震崩塌,把房子直接给埋了,要说其他地方还能看见个房子尸体,他家则是连块木头都看不见,全部被压在山体之下了。
自己半生心血就这么没了,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庄稼汉,地也没了,房子也没了,这么大一家子,以后如何活下去啊?
他捂着脸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低声哭着,萧勤也是内心五味杂陈,但他年轻,能扛得住事,还反过来安慰父亲:
“爹,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一家人都还在,这个家就不会散,房子咱们还会有的。”
萧父应了一声,被儿子扶了起来。
他很快振作起来,擦了擦眼泪:
“你回去叫上你两个兄弟,咱们给大伙儿帮帮忙,我先去救人了。”
以前的人情味很浓的,就算是平日里过日子难免有所摩擦,有口角之争,但到了这种时候,便是最团结的时候了。
萧勤点头,赶忙回了土地庙那边。
而姜岁这边天一亮,也不再坐以待毙,从家里抱回来的柴火都被风雨给淋湿了,不好烧,一烧便全是浓烟。
把凳子桌子都搬到了篷布下面,擦干净,众人才得了坐的地方,萧母准备煮点粥,一家人先吃点东西。
远远地看见萧勤回来了,说了一下村子里的情况,萧母听见自家的房子被塌陷的大山完全给埋了,先是震惊,后是心疼,最后则是感到万幸。
她一瞬间沧桑了,像是又老了几岁,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她得坚持,于是她便对儿子们说:
“你们先一人喝点粥,吃饱了肚子再去帮忙,那样才有力气,也喊你们的爹一声,再难过也不能饿着肚子,让他抽空回来也吃点,我们便在这里守着鹤川,再归整一下咱们的东西。”
萧母很了解萧父,家里的地还有房子那是他毕生的骄傲了,如今全都毁于一旦,他不难过才有鬼,不过是硬撑罢了。
儿子们都点了点头,然后拿碗喝粥,完事以后都没有再耽搁,立马回村子里帮忙去了。
雨小了一点,萧母让周氏带着狗蛋看着萧鹤川,她则是和姜岁还有萧兰兰去把土地庙那块的砖头捡一部分回来,好垫在棚子底下,隔绝一下地上的雨水。
她们的鞋袜都是湿的,怕时间长了会得风寒,老牛也一直在淋雨,不过它皮糙肉厚的暂时不用担心,一会儿牵着去附近吃点草就行。
又检查了一下粮食上面的篷布,看看有没有渗水,加了几块砖头给压住。
就这么一个棚子,已经够挤了,晚上都不知道睡哪,这也是个问题。
这时候有爷们在身边的好处就来了,这个问题,晚些时候,父子几个自会想办法解决,就地取材打造一个临时避雨休整的地方。
总而言之,他们如今的情况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至少还能不被雨淋。
萧母之所以不让周氏淋雨,也是考虑到她的身子刚刚调养好,怕她一淋雨又受了影响,才让她留在棚子里看着的。
但周氏也没闲着,把她们捡回来的砖头全部放在地上铺好,总算是干燥一些了,心里也舒服多了。
柴火还没被雨淋透,一开始烧起来肯定是有些不好燃的,但时间久了也就没事了,大家尽量在这种时候照顾好自己和身边人。
萧鹤川丝毫不见醒来的迹象,还继续昏迷着,这才是一家人最担心的。
晚些时候,父子四人回来了,已经是下午了,棚子里往外冒着炊烟,他们跟着挖了一天的废墟,救出了不少人还有物资。
他们搭了临时避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