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紧闭杂役房中,站着三人,气氛并不算太好。
刚刚若非白脸儿出面阻拦,孙阿难差一点就要与疑似鸡妖同伙的李僵大打出手。
“阿难,这畜生你打算怎么解决?”白脸儿指着地上那人皮破裂,显出原形的鸡妖。
孙阿难看着一个足有两个成年人大小的乌鸡,喉咙不由地蠕动了一下。
他仿佛闻到了一股香气,那幻觉般的香气从鼻尖窜进了鼻腔,直通自己的五脏六腑。
原本残留在肚子里食物仿佛一下子消化了个干净,那股熟悉饥饿感再次出现。
“饿......饿......吃......吃!!”
孙阿难抬头望向白脸儿与李僵吼道:“别吵我!!”
“......”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古怪。
孙阿难抱着脑袋缓缓坐下,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乱吃东西的怪象,家里的父母给他请了私人医生,诊断为是一种精神心理疾病。
家族里面的人也给他寻找能够不威胁生命的异物吃,一边治疗一边压制。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吃的异物越来越多,阈值也不断拔高。
他的症状不断变得很重,甚至病态到已经完全不满足吃正常的异物上,而是一些会伤害自身性命的异物。
后面因为病症的原因,孙阿难刚上高中就回家了,后面都由家族里面的人来培养他。
就这样一直治疗,一直压抑自我,一直被腹中的饥饿感和脑中的焦虑折磨的痛不欲生。
最终孙阿难坚持到自己成年后,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选择让家族冷冻自己,看看未来的世界能不能治疗好自己.......
孙阿难握拳朝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砸了几下,将脑中的焦虑感压下,看向那鸡妖,神色狰狞。
既然它都要吃我,凭什么我不能吃它!!
“都吃了!”
红袍李僵有些诧异地看了孙阿难一眼,思索后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白脸儿看着地上两个成人大小的鸡妖,悄悄问道:“这么大,怎么吃的完?”
孙阿难沉声道:“我自己留一部分,其他的给大伙分了,杂役房十多个人怎么样都能吃的完。”
李僵略微思索后道:“这畜生是姥母座下二弟子净碗的童子,万一暴露了,得提前想好对策。”
听李僵的话,白脸儿展开五根白皙的手指,简单起了个卦,先用拇指按住无名指底端,以下至上,以左至右不断掐指。
最终拇指停留在无名指顶端。
“卦象是‘赤口’!”白脸儿皱眉看着其他两人,解释道:“卦象不太好,易遇到小人,有口舌是非的预兆。”
“要慎重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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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悠扬的钟声在昏黑的黑羊村中荡漾。
正在下地干活的杂役房众人纷纷停下手中活,略微地舒缓身躯后,便一起朝着杂役房走去。
回到了居住的四合院中,大伙刚将干活的工具放置好后,就见到白脸儿与孙阿难两人提着一个大木盆从偏房走出。
伴随着一道砸地声,其他杂役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木盆中东西。
“这是啥啊?!黑不溜秋的东西!”
“那是它身上的黑羽毛。”
“好像是肉呀,还怪新鲜的!不过怎么没有头和脚啊,这都是什么肉?”
“白脸儿,僵哥,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是要干嘛?”
“吃!”李僵冷漠地吐出一个字。
当其他杂役听到这一大盆肉是给他们吃的,顿时交头接耳,炸开了锅。
“咳咳咳~~”白脸儿用拳头抵着嘴,大声咳了几下。
“今天是祭祀之日,再加上大伙都累一天了。这盆肉是李僵去找姥母的四弟子净盆师兄要换来的,犒劳大伙的。”
“干活。”李僵吐出两个字后便转身离开。
听到李僵的发话,其他杂役火急火燎地抱着那盆肉去处理。
虽然大伙已经十分疲惫,但他们眼中却透露着欢喜。
砍柴、烧火、拔毛、砍肉......
各司其职,各行其事。
准备帮忙的孙阿难呆呆地站在原地,无从下手的同时还是有些疑惑。
走到孙阿难身边的白脸儿,似乎知晓了他的困惑缓声道。
“是不是感觉他们很听李僵的话。”
“原因很简单,杂役房之所以到现在还能有这么多人,全靠李僵护着,否则他们早没了。”
孙阿难想到刚刚李僵的加入,点头喃喃道:“正常人谁会主动蹚这趟噬人的浑水。”
............
杂役房的人干活都伶俐,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长桌已经搬到前院,上面放着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
在李僵的示意下,杂役房的众人大快朵颐起来。
孙阿难拿起一块煮熟的乌鸡肉,将其放入嘴中咀嚼。
将带着一种奇异香气的乌鸡肉嚼碎,吞入腹后,孙阿难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腹中的饥饿感与折磨人的焦虑感,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