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
中堂大厅。
二十几个精壮的汉子身着短衫,分列而坐,两排长凳上众人坐定。
左手一列多是福州本地镖头,顾易认识的郑、史镖头也在其列,他也与其坐在一起。
右手一侧则是外地分局派来的镖头,此次前来总局与会,讨论镖局未来的发展方向。
林震南坐在主位,旁边是他的夫人,洛阳金刀王家的传人。
看到众人都已到齐,林震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各地分局的镖头能不远千里,来此集会实在辛苦,给了林某人一个大面子,我在此先谢过诸位了。”
说着,他与夫人带着左侧一众镖头,朝着右边分坐的镖头拱了拱手。
右手处的镖头纷纷起身回礼,嘴上说着“总镖头”客气。
顾易看着众人恭谨的态度,心中沉思:
“这林总镖头果然颇有威望,能将十省的镖局汇于一起,这却是不容易的。”
毕竟天南地北,相隔甚远,平日里也不大有机会能够碰面,林镇南将这伙人聚到一起,可见其手段。
只可惜武力差了点,守不住这偌大的基业……
正想着,林震南的声音再次传来。
“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林震南扫视众人一圈,继续开口道:“有劳诸位苦功,福威镖局到了我手里已是蒸蒸日上,这一切全赖诸位挺我,再次多谢了。”
他拱了拱手。
随后,他继续说道:“可有句话说的好,凡事万般,皆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我福威镖局虽然红极一时,但也不能因此自大,从而停滞不前。”
“我有意向川蜀一带发展,扩大镖局的业务范围。”
“川蜀之地是天府之国,那可富庶得很,咱们走通了这一路,北上陕西,南下云贵,生意少说也得再多做三成。”
林震南顿了顿,扫视堂内众人反应。
“我等自是全力支持总镖头。”
堂下众人齐声应和,皆是表达赞同。
顾易见状,自然也是跟着表态。
“可是……”
林震南话锋一转,皱着眉头道:
“只不过川蜀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着实不少,福威镖局的镖车要去四川,非得跟青城、峨嵋两派打上交道不可。”
“我打从三年前,每年春秋两节,总是备了厚礼,专诚派人送去青城派的松风观、峨嵋派的金顶寺。”
林镇南微微叹了口气。
“可这两派掌门人从不收我们的礼,峨眉的金光上人还好,还能接待我派去的镖头,吃上一顿素斋。”
“可这松风观的余观主却是厉害的紧,每次都是闭门不见,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此言一出,堂下皆是安静不少,众人纷纷不再多言,而是面面相觑。
听总镖头的意思,是又要选去拜码头的人选了。
可是……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要说打生打死的事,他们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毕竟是刀尖上舔血的汉子,这点血性还是有的。
但这拜码头可与其他事不一样了。
不光得看人脸色,还不能发怒,需得“低三下四”,纵使事情不成,也绝不能“伤了和气”。
他们都是江湖上跑腿的粗汉,哪做得来这样的事?
更何况前两年去到松风观的镖师,无一不是气急跳脚的回来,皆是赌咒不会再去一趟。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众人自是纷纷低下头,皆是噤声,不想去领这样的苦差事。
顾易见此情况,也是暗自沉思。
这余沧海要是有好脸色那才怪了。
不说他师傅长青子败于林远图之手,结下旧怨,就单论这余沧海的性格,这事儿就难办。
笑傲原著中,余沧海为夺林家《辟邪剑谱》,不惜做下灭福威镖局满门的恶事,可见是个凶狠角色。
他本就对福威镖局心存不轨,有所图谋,要是能够与其和和美美,那倒是怪了。
顾易心中一叹,暗道这林震南还分不清形式。
人家过段时间与你便是生死之仇,你还搁这儿“舔”,属实不智。
要是林震南能知晓后续发展,不知此时会作何感想?
想着,他不由得瞄了他一眼。
只见其面色沉重,不断扫视堂内,似是在寻找合适人选。
好巧不巧,他这一抬头,便刚好与其对视上了。
林震南看着顾易把目光投来,也是心头一颤,涌现出些想法。
这顾易虽然才到镖局,但其剑法高明,一身本事不俗,他已提拔他做了镖头。
林震南看顾易此时抬头,自然便以为他心中有意,想施展一番,走这一趟。
少年心性,想要急于证明自己,这点无可厚非。
按理说,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来做。
毕竟其资历尚且,无论是年龄还是经验都要比镖局众人差上不少。
可是奈何已经无人想接这个差事,与其让他亲自点名,倒不如让顾易前去……
况且,这青城峨眉虽是地方大派,可确实是盛气凌人,不近人情,那余观主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