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家,厢房里,撤了堵嘴抹布的赖大恨不能活活咬死赖升。
“你是疯了吗?”
赖大恨的眼泪直流,“凭我们两家的关系,凭我娘和我的本事,你落难了,我们能干看着吗?保下三个侄儿,于我们不是难事啊,你怎么能带着珍大爷抄我的家?”
银子和重要的古董,他都藏在密库里,若不是赖升这个自家人,他贾珍就算来抄,也抄不了这么快。
只要撑到老太太来了就行。
可是现在……全完了。
“你把我们家全毁了呀!啊啊~啊啊啊~~~~”
赖大痛哭不已。
早知道,当初两家建密库的时候,就不该相互借鉴。
“……我也是没法子。”
赖升的眼泪也在流,“大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府卫的厉害你也是知道的,就算你能借着老太太暂时压住他,人家也能当街活活打死我的三个儿。”
他知道婶娘和老太太的关系,他没想过拖一拖吗?
他想过的。
但他的主子他知道,惹急了,他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赖升也没想到,大爷在放了他婆娘后,会那么突然的带人杀到他家里。
可恨,他了解主子,主子也了解他,他建的藏宝密室,几乎没费吹灰之力的就被主子找着了。
“现在说这些也都迟了,不想子孙断绝,我们还是……认命吧!”
“你怎么不去死?”
赖大没办法认命。
他娘跑的那么快,老太太来的那么快,他家原本应该没事的呀!
赖大一头朝赖升撞去。
赖升连忙朝旁滚开,‘咚’的一下,赖大脑袋晕晕,当场倒下。
里面的动静,守门的听到了,但赖家内院的财物,也正一箱一箱的往外抬,首饰、皮毛、布匹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刑、王两位夫人,眼睛也都看直了。
她们一个穷,一个富,穷的那个在心疼她自己,混得连奴才都不如,心疼自家的财物,被一群奴才享用。富的那个是又气又震惊,她知道赖家偷家,好多钱还是从她手上流出去的,但是给赖家便利的同时,是她也在偷家。
可她提心吊胆的偷了这么多年,居然连赖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吗?
“老太太,老太太开恩!老太太开恩啊!”
赖嬷嬷看到贾家几位爷,要去找她儿子了,忙在地上不停磕头,“一切事情都是老奴所为,与我家赖大无关啊!”
贾母:“……”
此时的她已经被扶坐在椅子上了。
赖嬷嬷是她的陪嫁丫环,当初嫁进赖家,更便于她掌家。
这么多年,她何尝不知赖家在偷家,但家有豪奴,证明其家兴盛。
而且,只要贾家的架子还在,只要握着这些奴才的身契,以后想要回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家里两个儿子,大儿子废了,从小就废,为家族考虑,她不能不为小儿子多想想。
赖家是她留给大孙子和小孙子的。
贾母抚着胸口,不想说话。
她允许他们偷家,但国公爷的陪葬……
只要一想到那只唐三彩的骆驼,贾母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家国公爷当初也杀进过大漠,他说在那里最忠实的伙伴就是骆驼,他养了一只,还带回了家,可是骆驼老了,先他一步死了,老头子一直念念不忘,这才寻了一只唐三彩的骆驼。
谁能想……
“把她拖下去。”
贾母头晕,哑着嗓子出声。
王熙凤忙一挥手,两个粗壮婆子迅速上来,拖着赖嬷嬷就走。
赖嬷嬷发出凄厉的哭叫。
但很快就被堵嘴没声了。
贾母也终于得了一时的清静,坐等里面的谈话结束。
坐看两个媳妇翻一个个箱子,她们那眼皮子浅的样,让她忍不住想起了什么。
贾母转向尤氏,“珍儿抄赖升的家,是不是你婆婆的意思?”
“这?”
看戏看到现在的尤氏好像为难的犹豫了一下下,“赖升家的跟那些流言有关,大爷念着赖家和赖升的情份没打她,跟婆婆请罪,婆婆说大爷眼瞎,然后跟大爷打了一个赌,说赖升家除房子外,其他资产只要不超过两万两银子,就放他全家的奴籍,还另外再补安家银子,后来……,您知道,就这样了。”
“……”
“……”
王熙凤很服!
她从来没这么服过一个人。
但这位伯娘,王熙凤觉得她可以仰望。
这么多钱啊!
王熙凤的眼睛好像不经意的扫过一个个箱子。
“……好好好!”
贾母气的不想说话,但一眼瞥到王熙凤这样,满肚子的火终于暴发出来,“凤丫头,琏儿呢?他爹他叔他大哥都在这里,他到哪里偷懒去了?来人,把琏儿……”
“老祖宗!”
贾琏的声音变着调,从外面狂奔进来,“老祖宗,”跑到跟前,他又压低了声音,“不好了,蓉哥儿带着焦大去还库银了。”
什么?
贾母一下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