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齐荣拄了拐过来。
齐荣脚踝上有伤,主要是当时被脚镣给磨出了很深的伤,后来又因为天气热,伤口感染腐烂。
回来之后,军医官也是很头疼。
好在是如今已经好很多了,再过几天,大概也不需要拄拐。
“沈少爷!”
“嗯。把上衣脱了!”
一进门,就让他脱衣服,齐荣愣了愣,倒也没有拒绝。
因为刑讯留下的伤痕仍旧触目。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周楚洋背上的旧伤。
“外伤都已经愈合了,只是刚回来的时候比较吓人。好在是他身体好,换了别人,可扛不住这大热天伤口发炎溃烂。”军医官说了一句。
“也好,给他长个记性!”
齐荣低着头,不言语。
“那你们聊,我去看看昨天刚做了手术的一个士兵。”军医官知道他找齐荣可能有话说,便找了理由先出去了。
齐修在旁边看着,自己哥哥身上那些伤,他看一眼就心疼一眼。
所以呀,女人是不能随便睡的。
这不就睡出代价了。
“齐修,你去外面等着。”
齐修愣了一下,“哦,好!”
齐修出去了,沈怀景才起了身,拿起刚才齐荣扔在一旁的衣服,替他穿上。
齐荣要自己扣扣子,却被沈怀景拍掉了手,他一颗一颗给齐荣扣下来。
“肩膀上的牙齿印是方瑜咬的?”
齐荣身上的伤不少,但沈怀景还是一眼看到了他肩膀上很深的牙齿印。
连身体上那些受刑留下的伤都愈合了,但肩膀上的咬痕依旧很清晰,可见,方瑜咬的时候,下嘴挺狠。
再次听到方瑜这个名字,齐荣心头还是微微一颤。
“狠话都说了,她也听见了。有心没心的,你自己知道。但是,如果哪天后悔了,也别招她。她父母去世得早,从小在图家长大的。图元良不只是他表哥,亦像父亲一般......”
沈怀景的话仅止于此。
“行啦,好好养着吧。伤好之后,特战小队的事还得你来。”
“谢沈少爷!”
“我没做什么,不必谢我。”
沈怀景拍了拍他的胸口,齐荣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车子回沈宅的路上,齐修瞧着离周府不远,便问了一句,“景哥,周家那边还围着,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沈怀景想起那天被周楚洋质问的场面,觉得有点头疼。
“景哥,要我说呀,周家父子早该杀了。留着他们作甚?一肚子的坏水,不干人事。许小姐被绑那事,说不定就是周家父子干的,不然,那个黄六哪里得来的消息。”
齐修巴巴说着,沈怀景记得那天他问周楚洋时,周楚洋并没有否认。
他,其实有点同情周楚洋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优秀,也会成为别人的噩梦。
当然,或许周楚洋说的那些,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景哥,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可不能太善良,如今坏人很多,你会吃亏的......”
齐修说了一路,倒是把沈怀景当成不晓社会险恶的孩童一般。
想想,倒也觉得好笑。
但齐修本来就是至情至性的性子。
这也是他喜欢把齐修带在身边的原由。
“齐修,去把周老爷子带过来吧......”
沈怀景这两天都在想如何处理周家父子。
都杀了,但在这个时候并不合适。
白凤轩建了白家商号,让江城的商人入股,他要这时候把周家父子都杀了,给外界的信号就是,看看,白凤轩不只抢周家的钨砂矿,还要把周家赶尽杀绝。
确实需要有人祭刀,但做绝了,对白凤轩的名声不好。
虽然白凤轩并不在意那个。
若说是周家害了沈家家人亡,这时候就算拿出证据来,世人也是不信的。
毕竟,如今他占着上风,周家落在了下风。
人家只当他是要抢周家的财产,非得把这屎盆子扣周家头上。
他得忍着。
另外,沈家的事,姐姐的事,还没有真相大白,他要等老管家回来亲口说。
但在这之前,他想听听他叫了多年周叔叔的人,会如何为自己辩解。
周老爷子是被人抬着进的沈宅。
也不过十几天,周老爷子比之在省城看到时,不只瘦了许多,人也看着没有血色,像是命不久矣。
沈怀景让军医官和郎中都来看过了,中西医得出的结论都差不多,时间不多了。
“周叔叔,被亲儿子背叛的感觉如何?”
周老爷子躺在椅子上,沈怀景走到旁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那不过就是个蠢东西。”周老爷子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是嘛。我倒是觉得,楚洋挺聪明的。”
“他要真聪明,就不会落了如今的下场。他要真聪明,你刚回江城的时候,随便找个机会,都能把你给弄死,还轮得到你爬白凤轩的床。
到底还是蠢,还念着你们那点从小的情谊。这世间,哪有什么情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