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鹤绝如今异常的平静。
“你写。”苗家朗立马拿过纸和笔。
他知道这种方子是在人意外重伤的时候多活一段时间的,有长有短,也要看吃药人的情况。
鹤绝努力两次无法拿起笔,只好口述让苗家朗写。
苗家朗写了之后眉头紧皱。
“怎么了?”薛玉凝看着苗家朗的反应。
“这方子用药霸道,还有些名贵的药材,只有二楼有。”苗家朗知道那药很贵。
“你尽管用,回头我和钟艳说。”薛玉凝保证。
苗家朗点头立马去煎药。
鹤绝扭头看向薛玉凝:“抱歉,万金太诱人,我没忍住。”
薛玉凝……
对方太真诚,以至于她不好意思开骂。
“我有一个问题。”白无双突然开口。
鹤绝努力的看向白无双。
“鹤绝已经消失很久了,难道只是因为赏金?”白无双不解。
鹤绝想了想:“这要从我师父说起。”他努力的想了想“我接手鹤绝并不是毒死了师父,而是我师父被人追杀而死。”
鹤绝就那么一两个人,完全师徒传承,别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炼毒很花钱的。”鹤绝感慨“刚跟着师父的时候很穷,很多药要自己去采,后来有人找上了师父,要师父炼制一种可以让人头疼,用了解药就无害的毒。”
“我师父觉得这种毒有点奇怪,但是对方给的银子太多,师父就答应了。”
“后来师父用一种蘑菇为主药炼成了这种毒,无色无味下药和解药都很简单,其实就算没有解药,人头疼两三天也可以熬过去。”
温厉和薛玉凝对视了一下,这不就是皇上中的毒?
“对方给了更多的银子,我们有了银子,便不需要在江湖上出没,所以在别人看来就是销声匿迹了。”鹤绝自嘲一笑。
“我们炼毒为天下人不齿,可是有害的并不是毒,而是人心,若是物器被人不齿,那最该不齿的是铁匠。”
“毒药,本存于天地,只为自保而已。”鹤绝慢慢的说。
看到鹤绝的样子,薛玉凝都不忍心吐槽。
“你可知道是何人让你师父炼制的药?”温厉一脸凝重。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和这次抓我的人是同一个人。”鹤绝很确定。
“你被抓了?”温厉意外。
“我领了刺客堂的命令,在温少夫人的饭菜里投毒,刚出手一次就被抓了,他们逼我炼毒。”鹤绝咬牙。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被抓了,你还会继续给我下毒?”薛玉凝一阵后怕。
她当初就奇怪那么厉害的毒怎么就下了一次就完了。
鹤绝没有否认:“他们要我炼制最毒的毒,我就把身上的剩的一点给了他们,说只有这么一点,想要炼制需要药材。”
“然后我写了一些极难得又非常少用的药材给他们,意图拖延时间。”鹤绝说着眼中露出不甘。
“你的意思是……你写给他们的药材,并不是炼制毒药所需要的药材?”薛玉凝分析。
鹤绝吃力的点头。
温厉和薛玉凝对视了一下。
破案了,怪不得唐王追溯药材一无所获,压根他们找的就不是一样的东西。
“你本就炼毒,为什么不愿意为他们炼毒?”温厉的看着鹤绝。
“我师父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为他们炼毒。”鹤绝的目光变的空洞,好像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炼毒没有错,可是助纣为虐就错了。”
“是不是因为你在刺客堂了领了赏金任务,对方才找到你的?”温厉突然问。
“应该是。”
这样说来,他们端的刺客堂只是一个空壳,真正的幕后之人已经撤走。
“你觉得抓你的人是什么人?”薛玉凝知道这是他们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对方很谨慎,全身裹着黑色披风,眼睛都低低盖着,不过……”鹤绝努力的回想“肯定是京城人士,用的……傲寒香。”
“傲寒香?”温厉想了想“一般文人喜欢用这样的香,对方是个文人?”
鹤绝不知道:“不是很纯的傲寒香,应该是常年在外奔波。”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的。”温厉不死心。
鹤绝忍不住咳嗽起来:“我是在他们把我运到城外的时候逃走的,并不知道之前关的是什么地方。”
温厉还想问被薛玉凝拦住:“罢了,先让他休息休息。”
鹤绝看向薛玉凝:“我曾毒杀少夫人,如今我把鹤绝门毒方写下来赠与少夫人,若有心思纯净之人,还请少夫人帮我把鹤绝门传下去。”
薛玉凝……
为什么是她?
这让她很为难。
“毒之一道,亦是博大精深,若无合适的人,就传给苗家朗。”鹤绝看薛玉凝犹豫。
“那直接给他就好。”薛玉凝觉得有点烫手。
鹤绝自嘲的笑了一下,他们这一门都没好下场,所以有了徒弟毒死师父的规定,以保证徒弟比师父强,这样才能传承下去。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