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宫人出来。
“宁王殿下,宁王妃,请进。”
进入殿内。
依旧是苏婳推着墨千寒进来,两人看到那边坐在龙案前批阅奏折的人。
上前,墨千寒坐在轮椅上躬身行着礼,而苏婳则是在旁行礼。
墨凌天看到二人,手中批阅奏折的动作停下,视线移过去,开口道:“不必多礼,是刚从母后宫中过来?”
墨千寒回答道:“是,皇兄。”
墨凌天:“既然你们已经成婚,以后夫妻俩就好好相处,夫妻和睦才是最好的,想来母后方才也是和你们说过了的。”
墨千寒:“是,太后都说过了,臣弟都记在心中,皇兄赐婚,我与婳儿已经成婚,自当夫妻和睦。”
苏婳在旁,自然也是应和着墨千寒的话。
墨凌天瞧着他们两人,道:“很好。”随后,他又道:“你们也来请过安了,朕还有朝务需要处理,你们就先退下吧。”
墨千寒和苏婳齐声应着“是”。
就在他们转身退下离开时,墨凌天看向墨千寒,又说了句,“四弟如今都娶妻了,过往之事也该放下了,有妻子陪伴在身边,就该往前看。”
墨千寒应了声,“皇兄所言,臣弟记住了。”
此番话落,终是没有再多说其他,而后苏婳就推着墨千寒径直出了勤政殿。
墨凌天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倒没有在他们走后,第一时间就重新开始再批阅奏折,而是看了眼身旁伺候笔墨的徐公公,顺口问了句,“他们从母后宫中离开,母后那边可有派人来说什么?”
徐公公道:“回禀皇上,太后娘娘那边并没有派人过来,想来是没什么事吧,今日就宁王带着宁王妃进宫来给太后娘娘和皇上您请安而已,虽说宁王平常进宫的次数也少,出了那些大节日,或者太后和皇上您传召,一般他都不进宫来的,今日和平日里,也是没有太大偏差的,皇上是觉得,宁王身边有了宁王妃,是和平常不一样吗?”
墨凌天沉凝片刻,再道:“你瞧着他,可觉得今天在他身边有苏婳陪着,是不是不一样些?”
徐公公思忖着,缓声说道:“确实是有些不一样的,先前在宁王殿下和宁王妃婚期确定后,宁王殿下那边也是有好几次去丞相府邀请了宁王妃出来,宁王殿下对宁王妃是颇为上心的,皇上您还说,宁王妃对宁王殿下是有些影响的。”
这话说完,徐公公紧随着又道:“但是,皇上,宁王妃即便再才情出众,再有本事,终归也是女流之辈,左不过是能够让宁王殿下不似先前那样阴沉郁结,可宁王殿下双腿残疾是不争的事实,有这一点在,宁王殿下就永远都是个残废,皇上尽可放心,想来太后娘娘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对于方才宁王殿下带宁王妃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那边事后并没有说什么,毕竟都是不重要的。”
墨凌天心中长吁一口气,确实如自己身边之人所说,墨千寒就是一个残废,终日只能坐在轮椅上,站都没法站起来,当年那个深受父皇喜爱,骁勇善战,文采出众,众皇子中最拔尖的存在,早已不复存在。
可,不知道为何,他看着墨千寒,总还是多少会受到当年那些残留的痕迹所影响,当年他明明是父皇膝下的嫡长子,可墨千寒的母妃深受父皇宠爱,宠冠后宫,而墨千寒的出色,更是压得所有皇子都黯淡无光。
当初他们设下那一局,最后一步,明明是冲着弄死墨千寒去的,可他最后还捡回一条性命,偏偏是这样了,他们也都不能悄无声息的让墨千寒死了,因为一个战功封王的亲王,在京城之中死了,那便是要为天下人诟病的。
更何况,那时候的墨千寒已经双腿残疾,若他还容不下这样的墨千寒,那他坐在帝位之上,更是要受万民谴责,只能好吃好喝的待着他。
可不管怎样,曾经留下过的阴影,就算知道墨千寒是残废,也无法真正清除抹掉。
明明可以不放在心上的,可只因这个人是墨千寒,许多事情就不能简单的对待。
徐公公见皇上已然有些不在状态了,他跟随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显然是想到了当年先帝在世时,宁王风光无限,压制众皇子的种种。
“皇上,如今您是真龙天子,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任何人都要匍匐在您的脚下,更别说一个残废,纵然是得了个贤内助,一介女子,又能如何,终不过是在那个残废往后余生的生活中,多添上几分精彩之色罢了。”
墨凌天思绪恍惚,耳边回旋着身旁之人的声音,心神定下来,也没有再去多说,重新拾起眼前的奏折,开始批阅。
是啊,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他,执掌天下的人也是他,墨千寒早已沦为过去,岂能与他争锋。
……
这边,宁王府马车内。
墨千寒和苏婳从勤政殿出来后,乘坐马车出宫回府。
苏婳心说,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他们新婚第一天,她这个新妇去给婆母请安,总归是要陪着一块用个膳的,到了这里,里面的疏离之感,简直都要溢出来,不过也是,毕竟那太后又不是墨千寒的亲生母亲。
墨千寒看着苏婳,“婳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