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天走上前,将昭华大长公主扶起,道:“姑母无需多礼。”而后再对席间众人示意,“都起来吧。”
众人:“谢皇上。”
昭华大长公主:“皇上、皇后,请上座。”
墨凌天并未着急,而是看向在旁坐在轮椅上的墨千寒,和站在墨千寒身旁的女子身上。
“你便是苏婳吧。”
苏婳福身行礼,“臣女苏婳,见过皇上。”
墨凌天打量着苏婳,再看着墨千寒:“看来,朕给你们赐婚没错,你俩相处的挺好。”
墨千寒坐在轮椅上,微微躬身,道:“皇兄赐婚,自是良缘,臣弟感念皇恩。今日姑母寿宴,臣弟深知,皇兄亦会前来,当日皇兄赐婚,臣弟还未当面向皇兄谢恩,借姑母寿宴之喜,特来向皇上谢恩。”
墨凌天见墨千寒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安排,对此倒是颇为满意,定声道:“兄弟之间,无需见外。朕能看到你和六弟都得佳缘良配,朕心甚慰。”
此刻,墨靖尧带着苏萱也站了出来,和墨千寒苏婳一起,朝皇上叩谢。
在场众人,见此情形,明明赐婚是喜庆的事情,但内里种种,只觉微妙得很。
可皇上出言发话,纵然这里头有再多的故事,谁也不敢胡言乱语。
当下,墨凌天对昭华大长公主笑道:“姑母,咱们都入席吧。”
昭华大长公主清然一笑,应着:“好。皇上、皇后,请。”
旋即,在皇上和皇后落座后,昭华大长公主再入座,其余宾客这才相继坐下。
昭华大长公主瞧着墨千寒,缓声说道:“往年我的寿宴,千寒总说自己腿脚不便,都是一早将贺礼送来,给我贺寿,却不赴宴,往后有了王妃,也该多出来走动,别总把自己闷在王府之中。”
墨千寒双手交叠,行着揖礼,应道:“姑母之言,侄儿记住了。”
这时,坐在墨凌天身旁的皇后言婉,饮了一口杯中酒,顺势说道:“本宫听闻,苏大小姐前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一向是足不出户,今儿个见着,气色倒挺好。”
苏婳自然有所察觉,明明皇后嘴里说的是关心之语,但眼中却是透着不善。
她寻思想着,皇后乃是言家嫡女,皇后的祖父言太师,亦是当世大儒,还给她外祖父齐名。
但真论影响力,沈家是在言家之上,只因后来先帝驾崩,沈家离京南下告老还乡,言家才独占鳌头,可这内里的较量,必然是没断的。
更何况,沈家马上就要回京。
沈家乃是她外祖家,看样子,皇后是将她视作与言家对立的沈家人。
她站起身,福了福身,“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女就是身体弱了些,现在已大好,往年京中各处的聚会,臣女不曾参加,今后臣女该赴宴到位的,都不会再缺席。”
言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如此便好,宁王是个性子闷的,有你嫁入宁王府,想来以后的宁王府,也能不那般沉闷,能鲜活些。”
墨靖尧趁机说道:“皇嫂说的极是,四哥腿残都过了这么多年,四哥如今都得皇兄赐婚,也该往前看了。”
“不劳六弟提醒了,皇兄赐婚,我能得苏大小姐为妻,是我的福气,我自当珍惜。”墨千寒温柔的目光落在苏婳身上。
苏婳当然没必要刻意回避,毕竟她和墨千寒被赐婚,他们之间,且不论未来,至少此时,在天下所有人眼中,她和墨千寒是一体的。
只是这家伙,眼中含情,也太勾人了吧。
她轻咳一声,提醒墨千寒稍稍收敛点。
墨千寒见苏婳这反应,也只对她笑笑。
端坐上位的墨凌天,将苏婳和墨千寒相处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他细细审视着苏婳,这段时间,他在宫中,也略有耳闻苏婳的事情,溺水、死里逃生、性情大变。
今日,他亲眼所见,言谈举止,都是十分到位,容貌虽非绝色,却是清雅脱俗,所谓无才无貌无德,才情未知,但无貌无德确实不真。
有意思。
先前,他自家亲弟求到他跟前,让他将一个被退婚,且无才无貌无德,名声不好的女子,赐给墨千寒,以此羞辱墨千寒。
他将计就计,以苏婳来试探墨千寒,同时将消息传至江南,一并试探沈家的心意,一举两得。
倒不想,非是羞辱,反而是真的给墨千寒赐了一场良缘。
这天下尽在他手,坐在帝位上的人是他,墨千寒已废,一个小小女子和一个残废,难不成能逆天,还能翻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言婉见皇上饶有所思,揣测其中,转而说道:“皇上,臣妾记得,每年姑母的寿辰上。京中各家的公子、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各有擅长者,都会表露一二,为姑母贺寿。皇上,何不让他们就作兴起来。”
墨凌天笑着看了眼言婉,而后对昭华大长公主道:“今日是姑母的寿辰,姑母才是主角,朕和皇后就不喧宾夺主,一切都由姑母来说了算。”
昭华大长公主含笑说道:“既这样,那便开始吧。”
没一会儿,事先安排好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子都搬了上来。
一众侍女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