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禅寺,后院,一方僻静禅房内。
日落西斜,仅有一抹余晖顺着窗户透进来。
苏老夫人跪于佛龛前,手中佛珠捻动,嘴里念着佛经。
只是,她双眼紧闭,眉头皱成一团,即便是佛祖真言,也难以让人宁心静气。
许嬷嬷伺候在旁,尤其是那会子,老夫人去见玄真大师时,玄真大师所言之语,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当然是知道这两人老夫人一直烦闷的事。
属实是没想到,玄真大师批卦,竟说苏婳溺水,死里逃生,即如出水之龙,已然逆天改命,脱胎换骨,若要在对其出手,那便是自讨苦吃。
甚至于最后的结果,将是反噬自身,而杨姨娘、三小姐、四小姐,命丧毒蛇之口,便是印证。
屋内寂静一片,只有苏老夫人念着的佛文的声音。
突然——
崩——
苏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手串断裂,佛珠滚落一地,叮铃哐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回荡开来。
此刻,苏老夫人双眼猛地睁开,只觉后背有些发凉,额间更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许嬷嬷见状,忙凑上前,“老夫人,您没事吧。”
苏老夫人摇头,目光定定的落在那佛龛中供奉的佛像上。
许嬷嬷看到老夫人额头上的汗,拿着丝帕,替老夫人拭去汗珠。
苏老夫人手中还捏着几颗零星散落的佛珠,“你说,这是不是佛祖在向我警示?”
许嬷嬷:“老夫人,奴婢……”
苏老夫人站起身,凝声道:“事已至此,就没有回头路,我停手,苏婳也不可能停手,杨氏、苏蝶、苏蕊的死,摆在眼前。”
许嬷嬷:“老夫人,您是丞相府最尊贵的人,有相爷那层在,大小姐岂敢对您造次?”
苏老夫人:“她都已经出手,何来敢不敢的。”
许嬷嬷一时沉默住了。
苏老夫人:“按照计划,朱氏的人应是已和隐杀楼的人接触上了吧。”
许嬷嬷回过神来,点头,道:“老夫人,是的,再过两日就到昭华大长公主的寿宴了,夫人那边需要提前布局,都过去三天了,隐杀楼那边的人肯定都安排好了。”
“隐杀楼的杀手任务,他们就没失手过,这一次,他们也不可能会失手。”苏老夫人语气森冷,继续说道:“沈家即将回京,苏婳不除,朱氏难辞其咎,而我在朱氏背后,朱氏出事,我也避不开。”
“老夫人……”
“哼!”苏老夫人望着佛像,冷冷道:“卦言而已,到底是各凭手段,即使苏婳是出水之龙,我也要屠了这条龙。”
许嬷嬷扶着老夫人起身,到旁边所设的座椅上坐下,“老夫人,您且歇歇。”
苏老夫人:“听说,沈家先行回京的是沈家那三位公子,估计明日就该抵达京城了吧。”
许嬷嬷:“是。”
苏老夫人:“准备一下,现在回府。”
许嬷嬷也知道老夫人的心思,虽说眼下时辰不早了,但也便不多嘴,只道:“好,奴婢这就去安排。”
……
翌日,清早。
丞相府,揽月轩。
苏婳早起,坐于妆台前
云霜为苏婳梳妆,一边说道:“小姐,听说老夫人昨天晚上连夜从灵禅寺回府了。”
苏婳:“有问题?”
云霜:“奴婢是觉着有些奇怪,不是说要在灵禅寺礼佛三日,按理来说,本该是今日再回的,怎的突然就回来了,还赶着夜路回城,而且,一大清早,朱氏就去了老夫人的院中。”
苏婳轻笑一声,那些人蛇鼠一窝,凑一块,能安什么好心,但她并未放在心上,透过铜镜看着给她梳妆的云霜,只道:“弄好了?”
云霜将那支玉簪别于小姐发间,道:“小姐,好了。”
苏婳站起身,轻拍了拍云霜的肩膀,淡声道:“不用担心,今儿个三位表兄就该到了吧。”
云霜:“嗯,三位表少爷估计一到,就会先来丞相府看望小姐。”
苏婳:“那就备好茶点,好好招待三位表兄。”
云霜:“是,奴婢明白。”
可巧,夏嬷嬷走进来,道:“小姐,早膳备好了。”
一时,早膳毕。
很快,已是巳时三刻。
此时,丞相府大门口。
三名俊美少年从马车上下来。
站在右边的少年,看了眼前方的丞相府,道:“我们和小妹都好些年没见了,大哥、二哥,咱们快些进去吧,我都要等不及见小妹了。”
站在左手边稍比他年长两岁的少年,正声出言道:“沈晏清,你小子注意点,咱们是回京城了,祖父、父亲、母亲、二叔、二婶都再三叮嘱了,咱们万事都听大哥安排。”
沈晏清故意对他二哥沈晏书做了个鬼脸,“晓得晓得,不会胡来的,大哥也没说话呀,所以,没问题的。”
沈晏书不禁翻了个白眼。
站在中间的沈晏初瞧着俩弟弟,稳重的声音发出,“好了,走吧。”
他们兄弟三人,正欲上去,请相府门口的下人进去通禀。
然而,他们刚走至门前,迎面就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