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兵工厂外的岗哨外。
此时天色渐晚,但依然能够听到从兵工厂内发出的阵阵喧嚣。
北方多寒,所以这里的鬼子经常喝酒驱寒。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们身处战壕中,夏国人趁着夜幕摸到我们阵地前百米的位置,甚至百米以内的地方。”
一名叫做渡边的鬼子正在借着酒劲,向这群安逸许久的前辈们绘声绘色的描述战斗过程。
“突然间喊杀声响起,无数夏国人手持冲锋枪、轻机枪和手榴弹发起进攻,如果没有障碍物和铁丝网阻拦,这些夏国人能在十秒钟内加速冲锋涌进我们的阵地中,十五秒内他们的掷弹筒、迫击炮会定点清除一切暴露出来的重机枪火力点。”
说到这里,渡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如果我们有幸没被夏国人第一时间杀掉,大家统统都蹲缩在战壕里,前方是喷吐火舌的冲锋枪,头上是数百上千颗手榴弹。”
“所有的前线火力点会被不知从哪儿来的子弹拔掉,迫击炮会被夏国人的火炮给率先解决。”
“敌人即将冲进阵地堑壕近距离搏杀,而我们能做的只能用手上的三八式步兵铳和三零式刺刀,去对抗成百上千的冲锋枪和轻机枪,而后方摆弄山炮、步兵炮的炮兵都来不及把炮弹装火,那些重炮们甚至都来不及把几十公斤的炮弹从木箱中取出——”
渡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名佐官直接将其打断:“八嘎!净说这些涨夏国人士气的话!”
“砰!”
这名佐官怒气冲冲的拍响桌子,一脸怒不可遏的盯着这个从晋省逃回来的渡边。
“明明是你们第一军作战不利,怎么反成了夏国部队的进攻神勇?”
佐官很是火大,因为这个渡边所描述的画面实在太真实了,听得仿佛大家都身临其境,亲身面对那势不可挡的独立旅部队一样。
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了,这些许久没上过战场的士兵一个个紧张兮兮,怂得跟鹌鹑似的,哪有一点帝国军人的气势?
“你要是再在军中散播谣言,我立刻送你上军事法庭,把你遣送回国!”佐官给渡边下了最后通牒。
这段时间,自从渡边作为第一军溃兵被他们收编后,这个该死的下士每次都要说这些自己编造的东西。
他根本不相信那些曾经一触即溃的夏国部队,何时会变得这么强大,明明就是第一军太过轻敌的原因!
正当佐官这样想着的时候,刚刚被他呵斥的渡边却是幽幽开口:
“少佐阁下,您知道为什么当时我们中队的中队长,每新上任都会在战场上玉碎吗?”
“每当联队指挥部派来新的中队长,但这些阁下总是来一个玉碎一个,您想知道原因吗?”
没由来的,佐官只感觉后背莫名开始凉飕飕的,明明他作为上级,但他一时间竟是不敢直视渡边的眼睛。
咬咬牙后,佐官强行道;“八嘎!我看...我看你肯定是精神出问题了!给我滚开!”
佐官一把推开渡边,直接拉开小屋的大门。
门被打开,一阵刺骨的寒风直接刮了进来,让屋内每个人忍不住打起了冷颤。
此时外头的天空中已经越发阴沉,大块大块的乌云正在聚集,随时在酝酿下雨的样子。
佐官站在屋外,他掏出一根香烟,拿出煤油打火机开始给自己点烟。
“啪嗒!”
香烟被点燃,这就像是一个信号般,倾盆大雨也毫无预兆的开始落下。
“哗啦啦!”
这是大雨打下的声音。
“轰隆!!”
这是惊雷在空中炸响的动静。
正在抽烟的佐官眯了眯眼,他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所有可视光源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
在这么一个暴雨交加的雨夜,站岗工作都变得格外困难。
不知为何,佐官想到了刚才渡边所描述的画面。
“敌人会趁着夜色,摸到阵地百米以内的位置?”
佐官摇摇头,他不觉得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能有一支无视道路泥泞和火炮受阻的部队发动攻击。
“可能我被渡边那个家伙影响了吧。”佐官随手丢掉烟头,便准备回到温暖舒适的屋内。
然而就在他即将转身的同时,雨夜中竟是发出了一阵别样的声音。
佐官没由来感觉一阵心悸。
他连忙转过身,朝着前方看去!
“轰隆隆!!!”
一道贯穿半个天际的狰狞闪电凭空炸裂!
那究竟是一幕怎样的画面啊!
只见那滂沱大雨中,刺耳凄厉的冲锋号和雷声糅杂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哀嚎般的声音。
雷霆闪耀之下,是无数头戴钢盔的战士冲破雨幕,他们手持冲锋枪扛着长枪短炮,擎着猎猎旌旗,以排山倒海之势疾奔在泥泞的道路,朝着兵工厂席卷而来!
“敌袭!敌袭!!”看到这一幕佐官吓得魂都要没了,只能冲回屋内大呼大叫。
然而屋内的气氛刚刚早被渡边烘托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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