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文字材料,经过纪委的研究之后,又对老赵进行了反复的核实。
也许做这种事情太多了,很多细节,他的确想不起来了,包括在哪里送给李庭长的钱,怎么送的,他脑子一片混乱,所以写的材料细节方面总对不上。
“我们办案子也是要讲实事求是,讲证据的!”纪委的同志对老赵很生气。
“我再提醒你一下,某年某月某日,下午五点十分左右,在某酒店大堂,你等李庭长从会场走出来时,交给他一个牛皮纸袋,是文件袋,里面用某年某月某日的《齐鲁晚报》包裹着一百元一沓共计十沓,你当时说了什么?”
听着这些,老赵不由得后背发凉。
“你们去酒店查了监控录像?”
他反问。
“这关你什么事情?我们查是我们的事情,你交代问题是你的事情,我们对你已经够客气了,给你这些提示,老李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怎么就记不清了?”
赵子衿心想:这能一样吗?老李的记忆力比我好总可以吧?再说了,我负责送钱,送出去了,事情办成了,皆大欢喜。我去记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么?
但是,想归想,说,还是要客客气气地,他说自己确实记不清楚了,就按照纪委同志核实的细节写。
一个多月的时间,开始的时候,对于他来说真是度日如年,但后来也习惯了,他甚至与看护他的人学了几招太极拳法,闲了,他也练习比划几下。
令他惊讶的是,配合纪委办案的这些日子,他竟然没有一点性冲动。开始的时候,因为担心张丽莎不知道他的去向而操心了一阵子,但过了几个星期,丽莎竟然在他的记忆中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他有些恍惚了,甚至记不清自己在宾馆住了多久。
解除调查后,他立刻去“汤泉一品”好好泡了个澡,而且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新衣服,包括内裤和袜子,他将所有在“里面”穿过的衣物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这天,赵子衿独自一个人驱车前往长清的大灵岩寺,在千佛殿前,他点燃了三柱高香,又在殿内供奉了两盏长明灯。
绕着辟支塔,他走了三圈,边走边默念保佑自己。
临走时,他往“功德箱”里投了十张百元钞,跪拜,然后起身,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拜,转身离开。
所里老文听说他回来了,告诉他说:“我叫上几个人,晚上为你接风洗尘!”
老赵一番客气,但推不掉,只好参加。
宴席上,老文不仅叫了原来那两位当年的女学生,其中一位女孩子已经成为准合伙人了,这个女律师带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她介绍道:“赵老师,这是我新招的两个学生,请您多指教!”
这种场面令赵子衿感慨万千。
他想:这不都是自找的吗?
此刻,他又想起老书记在同学聚会上讲的那番话,这时候,他深刻领悟:这是多么的语重心长啊!
虽然经历了如此的“磨难”,但老赵的业务还要继续,律师就是吃这碗饭的,你不努力,这些年轻人分分钟就把你“灭”了。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年轻男女,想着自己的经历,老赵端起酒杯与老文碰了一下:“老文啊!我们都老了,这个所迟早要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我真他妈的觉得累了!干!谢谢你老兄!”
赵子衿回来后并没有立刻找丽莎,不是他不想这妮子,也并非他面壁思过之后就戒了女色,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用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丽莎的手机后,听见对方一句:“您好!华夏银行,我是张丽莎!”他竟然半天说不出话。
停顿一下,他说:“我,是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
对方同样沉默了很久,有些迟疑:“你……没事儿了?呃……你这是什么电话啊?”
“办公室的,我用分机打的,手机,怕给你惹麻烦。”
“啊?难道,事情还没有完吗?”
丽莎显得有些紧张。
“你知道了?”
“嗯,刚开始不清楚,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儿,后来隐隐约约听说了,他们说你出不来了,要出来就会被判……”
“哪个王八羔子说的?!我他妈的就是协助调查,人家案子没有结,我就在里面多住一段时间,我能有啥?这些狗日的,就他妈的盼着我出事儿!你听谁说的?”
赵子衿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刚出来的时候,所里的人也这样说过。他觉得,一定是所里哪个“红眼病”散播的谣言。
“我是听工行原来的同事说的,你没事就好!对了,我,我……”
丽莎吞吞吐吐,对于赵子衿的相约,她并没有接这个话茬。
“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见个面?”老赵继续道。
“可能不方便,什么时候方便了,我联系你!我还有点事情,先挂了。”
丽莎挂断了电话。
似乎可以说明一点:没有必要再联系丽莎了,而可以肯定的是,丽莎也不会主动联系老赵了。
一般情况下,如果女人这样答复了你的邀请,没有正面回应是否接受,有几种可能:
要么,就是她对你失去了兴趣,失去了以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