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卫哭了。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这句话,我对不起你!”小刘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觉得,毛晓峰应该感谢小刘才对,毕竟人家爸爸为他铺平了道路,又把他弄到京城,还在部队检察院提了干。”婉晴说。
听到这里,婉晴泪眼婆娑,她和东明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他们都没错,毛晓峰是个要强的男人,他不愿意做凤凰男,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活得会比较痛苦。小刘也挺够哥儿们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一门心思爱上小毛啊!”东明若有所思。
“我想说,人都是很现实的。”东明接着八卦。
小刘与小毛悄然离婚,小刘搬出了单位分给小毛的那套房子,回爸爸家住了。
即使他们没有说自己的婚姻现状,但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天,检察院房管科的主管找到了小毛:“毛处啊,当初给你分房子的时候,我们可是顶着压力的,现在有人告状,说您住房超面积了,我们考虑,给您换一套房子,就在处长楼。您看怎么样啊?这样吧,您也挺忙的,您说哪天搬家,我们派人过来帮您收拾,帮您搬过去?”
小毛无名火起,但他也十分清楚,当初自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已是“虎落平阳”,甚至自己也就是个“病猫”而已,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没有搭理对方,匆匆走了。
“德行!”主管嘟囔了一句。
小刘知道了这事,于是,不客气地一个电话打到了检察长办公室:“我们离婚是我们的事情,你们怎么能人还没走茶就凉了?!您让我爸怎么做人啊?!”
是啊,领导怎么可能这样小肚鸡肠呢?婚姻是否合适,是两个人的事情,犯不着你们这些跑腿的瞎掺和啊?
于是,这搬家的事情就黑不提白不提了。
“你说的付思明是怎么回事儿啊?”婉晴问。
“他七月份自杀了,在雅加达。”东明说。
“啊?!为什么啊?他人多好啊?”婉晴说。
婉晴记得,那次校友会之后,她认识了付思明的小媳妇,也是她的小师妹——小杜。婉晴在支行搞业绩、拉存款的时候,就通过小杜师妹找到了她丈夫,时任地方铁路集团领导的付思明,他豪爽地立刻开户,并给婉晴所在的支行转了一千五百万,而婉晴一直都还没有机会请他吃饭,以表示感谢。
因为,付思明随即被派往香港,担任驻港官员,后提职,被派往雅加达工作。没想到他竟然撒手人寰?!
“谁知道啊?据说是在浴室割腕自杀,说他一直有抑郁症。”东明说。
“我们的同学怎么尽出这种事情啊?今天听了这些,我特别压抑。”婉晴说着,又和东明碰了一杯。
“都是一样的,当年的学生多么单纯,我们学校也一样。”东明的夫人说。
聊天中,婉晴才知道,这位相貌平平的女人,东明的现任妻子,毕业于厦门大学会计专业,厦大这个专业可谓历史悠久,因为它创建于1921年,是中国最早设立的会计学科之一。这个专业的毕业生很多人进入了“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普华永道、德勤、毕马威、安永)、大型国有企业、跨国公司和金融机构等工作。
看来,东明的夫人是不容小觑的。
婉晴估计,在这个家里,东明的夫人挣得肯定比他多很多,而她却显得十分低调。在婉晴与东明聊天之时,她借故默默走开,后来她又示意孩子离开,真是一位知书达理、贤惠而又聪明的好妻子。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东明的妻子说。
“不了,今天你也喝了酒,而我还要去North York办点事情,我也想走走。今天吃得太丰盛了,我要消化、消化。”婉晴道谢,然后告辞。
东明出门送婉晴。
“你夫人真好,我觉得,你也是苦尽甘来,前面这么多年总是不顺,现在多好啊!”婉晴说。
“是啊,就冲她一直叫我‘帅哥’,我也应该好好爱她!”东明笑了。
“还有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觉得,孩子和你还是有一些隔膜的。”婉晴说,可是随即就后悔了,她总是这样,虽然好心,不过心直口快绝不是什么优良品德。
“孩子大了,她有自己的心思,有些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对于我来说,稳定的生活这就足矣,你看,我没有毛晓峰的好运气,也没有混到人家付思明的仕途,但我想工作就工作,想休假就休假,钱挣得也差不多了,过两、三年,我们准备买一个house,然后我就在后院种葡萄、种蔬菜,再养几条大狗,舒舒服服过日子。”
东明的憧憬对于婉晴也是一种激励。
“是啊!虽然我们的生活平平淡淡,但平平淡淡才是真,平平安安才是福啊!”
普通人对于阶层跨越这一问题,都会有美好的憧憬,当年他们上大学、毕业分配,很多人经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然而,婉晴感到,当前的社会,阶层跨越面临着多重困惑和挑战,教育机会的不平等、社会资本的影响、经济压力、职业发展瓶颈、制度和政策障碍,以及心理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