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老头儿说的话,陈勤不咋爱听,啥叫早死早托生啊,谁他娘的希望自己早死啊。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外甥女小猫儿虽然是个傻孩子,可他们家也宝贝着呢。
如果不是石老太横扒拉竖挡着的,早给接到陈家去生活了。
也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了。
只不过当初是陈秀秀顾念旧情,总感觉她如果把小猫儿硬带走了,怕石家老两口没了念想,一着急一上火,再出个啥好歹的,心里会过意不去。
结果,陈秀秀这么体谅石老太,没成想石老太不体谅陈秀秀。
小猫儿这么小的年纪,给她招啥童养夫啊?
这能是人干的事儿么!
陈勤深吸了一口气,对几个老头儿说道:
“我此次来,是奉我姐陈秀秀之命,接小猫儿回去陈家磨坊安葬。
至于说石老太啥时候下葬,那我们就不管了。
随你们安排吧。”
别的老头儿倒没说啥,高老头儿炸庙了,蹭就蹦起来了:
“啥?你要把小猫儿带回陈家磨坊安葬?我们不同意!”
陈勤一听,一拍桌子,也站起来了:
“小猫儿是我的亲外甥女,我带她回姥姥家,你们凭啥不同意?”
高老头儿气得唾沫横飞:
“就凭小猫儿姓石,她不姓陈!
自古以来,就没这个规矩,把外嫁姑娘生的孩子,葬回娘家去的道理!
陈家大小子,我跟你说,咱们办事,不能光凭着自己个的心意来办,还得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人情世故。
约定俗成的一些老一辈的规矩,你不遵守还真就不行。”
陈勤眼珠子一瞪:
“可我咋听说,你们这里有个规矩,没结过婚的未成年小闺女横死,不光不能葬入祖坟,就是用的棺材,也得用那没有底的棺材呢?
既然你们只能让我外甥女做个孤魂野鬼,连棺材都得用没底的。
那我把她带到陈家磨坊安葬,又有何不可?你们又在叽叽歪歪个啥劲儿?”
高老头儿被掀了老底,立时急赤白脸地嚷嚷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把小猫儿带走。
你们陈家虽然是小猫儿的外家,可别忘了,自打小猫儿生下来,就是石家大妹子一手带大的。
你们家有啥脸过来把小猫儿给抢走!
不行,小猫儿必须得葬到石家大妹子跟前。
再者说,如果你要真是为了小猫儿在底下过得好,更应该把小猫儿葬在石家大妹子旁边。
这样有她奶照应着,小猫儿在那边也能过得舒坦点。”
高老头儿现在一想起来石老太就这么死了。
他就心如刀绞。
自己个现在唯一能为石家大妹子做的,就是务必把小猫儿葬到她身旁。
因此极力反对陈勤带走小猫儿。
其他几个老头儿跟石家关系都算一般,只不过念在大家乡里乡亲一场,才过来凑数的。
因此见高老头儿在这儿跟陈勤直蹦跶,咬死了要让小猫儿葬到石老太旁边。
几个人都心急如焚。
就怕高老头儿真把陈勤给惹急眼了,人家这些胡子可都是带着枪来的,“啪”给他们几个撂倒了,那还不跟玩儿似的,到时候估计死也是白死,上哪儿说理去呀。
因此就有人跟着和稀泥:
“哎,老高,可别这么说。陈家大丫头可没离开石家几年呢,人家在石家的时候,那也照顾小猫儿来着,可不光石家大妹子照顾的。
而且这几年,陈家大丫头没少往石家送钱送物的。
那石家过的日子,咱们都望尘莫及,整天不是吃肉,就是吃鱼的。
要说陈家大丫头可没亏待石家大妹子。
所以说,陈家大丫头是孩子的亲娘,想把孩子带到自己跟前安葬,咱们有啥好不同意的。
可不能说人家陈家没管过小猫儿,咱们做人呢,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呀!”
听同村的老头儿拆自己的台,高老头儿禁不住一噎,但还是耿耿个脖子:
“我也没说陈家不管小猫儿啊,我只是说,孩子跟石家大妹子更亲,合该死后葬到石家大妹子跟前。
这样孩子到那边有人照顾,对孩子也好不是吗?”
在座有个姓王的老头儿,跟高老头儿平日里关系不错,俩人经常在晒谷场上一块晒太阳。
看高老头儿还在这犯倔,赶紧拿胳膊肘子怼了怼他,小声说道:
“老高啊,你可还有儿孙呢,别倔了,万一把人家给惹急眼了,冲着你儿孙去可咋整啊!”
高老头儿也不是个傻的,听完此话,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方才意识到,完了完喽,这下子惹麻烦了,陈家大丫头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疤面女胡子头儿啊,这来的又是人家的亲弟弟。
自己在这儿横扒拉竖挡的,不让人家带闺女回家。
这不是找抽呢么。
万一真像王老头儿说的那样,人家急眼了,冲自己儿孙去,可怎生是好?
急得他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距离这么近,陈勤自然也听见刚才王老头儿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