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闪烁,吞噬了所有,收割着生命。
这一刻,不管是远在天州的牧天神宗,近在南岭的天魔岭,还是处于东域的帝妖门和泰宗,所有参与进攻倚帝山的势力,此时都惊讶地发现,宗门里供奉魂灯的地方,弟子们的魂光正在成片成片的熄灭!
“前线发生了什么!”
有留守山门的天玄境巅峰在怒吼,甚至运转大神通,横跨亿万里,想看清倚帝山的情况。
但可惜,映入他眼帘的,只有一抹浓郁的猩红,血一般的颜色遮蔽了天空,覆盖了苍穹,流满了地面。
以及,那若有若无的祭祀之音。
这,就是帝祭!
轰!
倚帝山之巅,血光还在继续,如同海啸,一层一层地叠加起来,越来越浓,持续不断。
除了那象征着信仰,无时无刻不在绽放着金光的帝像外,整片天地都已经完全被红色所占据,释放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抹杀着一切外来侵略者。
阵阵惨叫和爆裂声不断在血光中传来,那是各宗的联军修士。
他们组成的六道兵甲早在第一时间就瓦解了,失去了阵法的庇护后,这些人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融于血光之中,被同化,被供奉,被祭祀!
恐怕绝大多数人至死都没有想到,已经被数道绝命攻击瞄准的倚帝山,竟会在最后时刻,翻开这足以扭转乾坤的底牌!
红光最中心,帝将如同神明,安然无恙。
周围的一切攻击都被屏蔽了,仿佛没有人能通过这凄惨的血红,将法诀打在金光黯淡的帝将之上。
只是,这种无敌的防御,代价未免太大太大了。
仅剩的千余倚帝山弟子站在帝将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弟子因为劫后余生而欢呼雀跃,反而一双双金色的眼瞳怔怔地盯着前方,看着那深浓的猩红,流下了两行血泪。
这种同宗同源的气息,太熟悉了。
是不久前,还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同门,亲人,朋友。
祭祀,本来就是需要祭品的。
只是,恐怕除了布置这一切的牧初璇外,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次帝祭的祭品,竟是成千上万的倚帝山修士。
包括天玄境巅峰的牧百舟……
呜……
有人累了,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以臂遮目,痛哭不已。
也有人沉默,竭尽全力站立原地,腰杆挺直,不想给倚帝山丢一丝脸面。
“孙师叔……呜……”
秦蕴跪在地上,手中死死抓着一把染血的灵剑,泣不成声。
“宗主!”
也有人看着帝将上那条依然皇气十足的金龙,饱含热泪地大喊。
可惜,却再也寻不回那发誓要为倚帝山保驾护航之人。
牧初璇无言,早已伤乏无力的她缓缓站起身来,抹干了俏脸上的泪痕,盘坐于空,双手合抱,开始恢复体力的同时,也在时刻观察着天边的情况。
谁都可以哭,谁都可以累,唯独她,不行!
倚帝山千年难遇的帝祭,就在这悲痛又沉闷的气氛下,缓缓推进着。
直到不知多久后,嗡的一声,红光瞬敛,猩红退去,这片天地,终于再次露出了它满目疮痍的模样。
“如何了!”
中立势力之人立刻投去目光,表情万分焦急。
他们虽然也处在血光之中,但显然不在牧初璇的攻击范围内,当下毫发无损。
“怎……怎么?”
然而当他们看清场中的情况后,顿时纷纷发出疑惑之声,甚至误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往双目运输破除虚妄的灵力后,再次定睛看去。
不对,没看错。
前方的战场,沟壑纵横,沙石翻卷,直到现在依然在不断地震。
一个金色的小巨人就孤零零地站在此等破败的环境之下,身形比先前小了太多,看那模样,也损失惨重。
除此之外,没了。
什么也没有了!
进攻倚帝山的数千联军修士,还有段无涯青曜等天玄境巅峰,竟然一个不留!
“这、这怎么可能!?”
有人惊呼,不敢相信。
段牧天率领的六道兵甲也就罢了,本就是外物之力,被击破不足为奇。
可段无涯,青曜等强者,竟然也在刚才的一击中,被干掉了!?
“若是如此……”
有大宗的长老额头流下冷汗,身体瑟瑟发抖,思维跳动间,想到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若真发生这样的事,整个仙域,恐怕都要变天了!
如此多的天玄境巅峰阵亡,仙域的格局,必将洗牌。
洗牌的方式,就是战争……
那他们这些夹在巨头中间的小宗,又会有怎样的后果?
气氛变得诡异,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不少人心思急转,掌心开始冒汗,忍不住立刻逃离此地,回到自家宗门,宣布避世不出。
而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最有发言权的三千剑宗等人,终于开口了。
“不可能陨落。”
商痕表情严肃,不知是在与谁对话,只是沉声道:“天玄境巅峰,不可想象!刚才那股力量很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