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温殷旸的威胁已被暂时平息,时机转瞬即逝。
林晗的誓言,于她而言,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无论身处青州何方,只要心意相通,人海茫茫又何足惧?
正当崔缊蓉沉浸于这份甜蜜与憧憬之中,一阵来自后山的不祥之兆,携带着不安的预感。
那些关于东院禅房的秘语,像冷风一般,吹散了方才累积的暖意。
“听说东院禅房有秘密私会?”
“真的吗?亲眼所见?”
“传言是一名大家闺秀,二人举止亲密,直奔东院。那禅房早已废弃,他们这般神秘,究竟有何目的?”
留言如锋利的刃,冷酷且伤人。
崔缊蓉深知,谣言足以毁灭一个人,更何况是对名声看重的大家族。
但此刻,她没有犹豫,既然已经决定,外界的风风雨雨,不过是通往理想路上的试炼。
在这片波云诡谲中,崔缊蓉和林晗的故事,正默默编织着属于他们的传奇,无关他人眼光,只因两心相悦,无所畏惧。
此刻,男子们粗鄙的笑声与轻薄的议论在夜色中回响,脚步匆忙,渐行渐远,留下的唯有不堪入耳的蜚语。
崔缊蓉身形微滞,目光敏锐一闪,迅速转向身边的贴身侍女素月,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素月,你可有留意到七姑娘的去向?”
素月一怔,目光闪烁,似在回忆:“我,我确实没太注意,老夫人已入禅室休息,而五姑娘说要到后山赏樱,七姑娘应该与五姑娘在一起吧。”
“立刻去找!”
命令简洁而坚决。
“是。”
素月领命,脚下生风,直奔后山那片樱花林。
然而,不过数步,却与手捧樱花、满脸欢喜的温玥玥正面相遇。
“五姑娘!”
崔缊蓉的呼唤被温玥玥的不耐烦打断:“这样匆忙,出了什么大事?”
“你可看见了七姑娘?”
崔缊蓉心绪难宁,声音微颤。
“她说身体不舒服,提早回去禅室休息了。”
温玥玥漫不经心地回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情绪变化,让这场对话平添了几分微妙。
听闻此言,崔缊蓉心中猛然一揪,来不及多做言语,身形已如离弦之箭,急急向温家那静谧深邃的禅室奔去。
她的步伐急促而坚定,似乎每一步都在与时间竞走。
推开崔韵和禅室那扇古旧的门扉,室内的一片空白和过分的整洁,让她的心猛地一沉,宛如被一阵冷风贯穿。
这里,分明是有人刻意清理过的痕迹。
崔缊蓉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内心深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令她难以呼吸。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也迅速凝聚起决断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素月,看到这类场景,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她焦急的表情难以掩饰,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糟糕了,之前那些人说废弃禅室内有人行为不检,难不成真是七姑娘?这...我们该怎么做才好呢?”
崔缊蓉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清楚,此事非同小可。
若真是崔韵和所为,一旦风声走漏,那将会是对其清誉的致命打击!她在心底快速盘算,一个念头闪过——若是私会,怎会如此疏忽大意?其中,定有他人推动!
此刻,人群已经朝着废弃禅室的方向聚拢,场面逐渐混乱。
崔缊蓉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废弃禅室靠近山涧,你赶紧绕到后面,把草丛点燃,要足够显眼,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素月领会了她的意思,没有片刻犹豫,立刻照办。
崔缊蓉则快步来到禅室外,刚好遇见一群小厮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嬉戏,玩得起劲。
她环顾四周,正待开口,却被机警的庆安抢了先。
庆安是温殷旸特意安排来照顾她的,虽然今天原本无需出现,但出于对崔缊蓉的关心,他还是来了。
“表姑娘,您有什么需要吗?”
庆安几步跨上前来,眼神中满是关切。
崔缊蓉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我需要你的帮助,刻不容缓。”
庆安的回答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犹豫:“您只管吩咐就是!”
与此同时,后山东方升腾起冲天的火光,人群因这突如其来的灾祸而惊慌失措,纷纷止步,外围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火怎么无缘无故就烧起来了?不是说里面有人幽会吗?”
“这火势,怕不只是幽会那么简单,搞不好是殉情啊!”
“莫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想让我们都来这受困?”
“不至于吧,别胡思乱想了。”
“要不,谁敢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疯了吗?这种时候谁敢保证进去还能活着出来?”
这时,庆安带领着几名侍卫和婆子,提着满满的水桶,从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让开,让一让。”
他大声喊道,一行人像一支箭矢般,直冲火海,一场生死时速的救援行动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