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崔缊蓉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很快便消失在温殷旸的视野中。
温殷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眼中的温柔转瞬即逝。
他转身返回书房,将王府今日发生的一切详尽地记录在纸上。
笔尖在纸上跳跃,每一笔都承载着沉重的现实。
完成最后的记录,温殷旸再次审视着这些文字,眉宇间凝结着几分寒意。
这张纸上,记录的是他投奔宋衍辰之后,所经历的每一次波折与决策。
宋衍辰并非治国之才,过于急功近利,往往将事情推向更糟的境地。
让这样的人掌握天下,无疑是一场灾难。
温殷旸从抽屉中抽出另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条,与手中的记录对比着,眼神越来越深邃,心中仿佛压着千斤重担。
这两份记录,一份是现实的残酷,另一份,则是他暗中筹谋的未来,两者之间的差距,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崔韵和身姿轻盈,宛如柳絮随风,轻轻弯下腰肢,指尖轻巧地拾起了那颗躺在地上的珠子。
她的目光里交织着惊讶与困惑,仿佛两道细微的闪电,在场内扫过崔韵和与崔缊蓉,而周遭的气氛随之凝固,那些目光似乎变成了锋利的冰锥,既冰冷又充满鄙夷。
这一天的聚会,聚集了诸多名门望族之后,谁又能想到,如此腌臜不堪之事,竟然会在这等高雅之地上演?
崔韵和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哽咽几乎使她窒息,她连连摇头,声音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不,不是这样的,这颗珠子,是杏儿赠给我的啊!”
“证据确凿,你还想诬陷他人?!”
崔韵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嘲笑,手指毫不留情地指向崔缊蓉,语带讥讽:“果然,小门户出身,上不了大场面,见钱眼开,竟行窃之事。”
崔缊蓉的脸色愈发深沉,恍然大悟,这一切布局,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将她推向舆论的漩涡?
一颗东珠,虽小,却足以让一个人的名声一落千丈,生涯尽毁!
崔韵和早已心乱如麻,泪眼婆娑中,带着求助的眼神望向崔缊蓉,内心深处,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为何当初因为一时的贪念,接纳了这颗东珠?
崔缊蓉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杏儿,声音冷静却充满力量:“杏儿,你言辞凿凿,说亲眼见到我与七姑娘窃取东珠?”
杏儿的神情里满是傲慢与得意:“自然是亲眼所见!我亲眼看到你们二人趁着众人离开之时,折返回来行窃!”
“既然众人都已散去,那你又是如何窥见这一幕的呢?”
“我……我遗落了物品,想要回去取回,没料到回来的路上,恰好撞见你们鬼鬼祟祟地从水阁出来,怀里藏着的东西,显然就是偷来的!”
“那么,这些礼物在此期间就没有人看守?”
崔缊蓉追问道。
两名侍女颤抖着站了出来,声音细弱蚊蚋:“是……是姑娘让我们看守的。”
“可有亲眼看见我与温七姑娘行窃?”
“没有……但是中途有人告诉我们舟上有落水者,我们便出去查看,回来后却发现盒中少了两颗珠子。”
“也就是说,真正的窃珠之人,你们也没有亲眼看到?”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最后只得摇了摇头。
崔韵和急不可耐地插嘴:“何必再问?杏儿亲眼所见,人赃并获……”
崔缊蓉冷声打断:“单凭杏儿的一面之词,怎能判定真伪?或许,是贼喊捉贼!杏儿指责我们,我却说,东珠实为杏儿所窃。”
“简直是无稽之谈!”
崔缊蓉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如果真是丢了两颗珠子,为何只找回一颗,另一颗又在哪里?”
这一问,让全场都陷入了死寂。
崔韵和稍微一顿,旋即厉声道:“另一颗定是你藏了起来!还能有什么解释?合谋盗窃,各分其一,最符合逻辑!”
崔韵和的眼中闪过狠辣之色:“来人,剥了她的衣服,仔细搜查!”
她身边的两名婆子听到命令,立刻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若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去崔缊蓉的衣物,即便最终一无所获,也足以让她颜面扫地,终生蒙羞!
温玥玥的面色一凛:“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只是为了一颗珠子。”
崔韵和适时介入,意图调和矛盾:“确实,不过是一颗珠子而已,此事就此作罢,就当作是我赠予许姑娘与七姑娘的礼物吧。”
崔缊蓉却不同意这种和稀泥的做法:“赠礼之说,需得先找到珠子。珠子不在手,何来赠送之说?”
崔韵和面色微变,心里有些不悦,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被拒绝。
“湖边并无隐蔽之处,东珠如此珍贵,窃贼绝不会轻易丢弃。如果是我,必定不会随身携带,以免即刻就被捕获。在场各位,最佳的藏匿之地,莫过于各自的马车之中。”
崔缊蓉的话音刚落,崔韵和的面色顿时僵硬,像是寒风中颤抖的枯叶,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崔缊蓉的目光犹如锐利的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