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向巫医,微微低头以示敬意,他的眼神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坚毅的光芒。
“请让在下为施主诊脉。”
巫医的话语温和平静,男子闻言,默默地伸出了手,那清冷的眼神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巫医细致地搭完脉后,男子的声音低沉而迫切:“我的伤势如何?”
“施主体内的伤及根本,筋骨虽已初步愈合,但因伤势严重,仍需长时间静养,方能完全康复。”
巫医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需要多久?”
男子的问话中透露出更多的紧迫感。
“至少十日。”
巫医的回答简洁而直接。
“十日……”
“施主,请勿急于一时。无论外界有何等重担,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巫医语重心长,满是关切。
一旁的墨一闻言,也连忙插话,他的眼中满是担忧:“王爷,郡主定是希望您完全康复后再相见,而非让您勉强负伤赶路。”
墨一心中暗自忐忑,这段时间里,王爷的身体状况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巨石,任何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他不敢想象,若是王爷有个万一,郡主的怒火将会如何降临到自己头上。
奕王内心翻腾,最终还是勉强按捺下了那份莫名的焦躁,点头应允了静养的要求。
这段时日,他总感觉心头有股不安的暗流涌动,只愿这只是自己的多虑,京城和她,一切都好吧……
……
齐王府的书斋内,一扇门被轻轻推开,王尚书步入,恭谨地行礼之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盅子,递给了齐王。
“殿下,此蛊罕见,能够操控人心,让人变为傀儡。”
王尚书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齐王接过了那盅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显然对这等奇蛊颇感兴趣。
“王爷,您真的要将此物用于……?”
王尚书试探性地问,对弈王的失踪感到忧心忡忡,“奕王至今没有消息,恐有不测,何必冒险?再多一些耐心……”
齐王轻轻摇了摇头,显得异常坚决:“本王已无时间可等,夜长梦多,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齐王心意已决,王尚书知道再多劝说也是徒劳。
京城上空,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窒息,一场权谋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在梁府中,霍云从内心的焦虑与日俱增,仿佛暴风雨的前夕,沉闷而压抑。
每一步试图揭露齐王阴谋的步伐,都因暗处的监视而变得困难重重,复仇的道路似乎越来越遥远。
拖延一天,就意味着齐王篡夺皇位的计划更进一步,一旦他成功登基,王氏家族将成为真正的权力中枢,与天争辉,到时候,霍云从的复仇梦想恐怕只能是一纸空谈,多年来的隐忍与筹谋也将化为乌有。
亡妻的音容笑貌,仍然历历在目,她所做出的牺牲,怎能换不来一丝公正?王氏家族,难道真的可以一手遮天,逃脱应有的惩罚?
霍云从心潮起伏,他不甘心屈服于命运的摆布,决心要打破这个宿命的枷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稚嫩而又带着几分痴憨的声音:“花,花儿落了……”
这一声,打断了霍云从的沉思,他转身一看,只见梁秋月站在那棵梅树下,冬季的寒风吹得梅花纷飞,一片片花瓣如同雪片般飘落。
秋月穿着破旧的衣服,小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淤青,她伸出双手,呆呆地捧接着每一片落下的花瓣,这画面凄美而令人心碎。
见到这一幕,霍云从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秋月脸上的伤痕,无疑又是新的侮辱。
霍夫人留下她,既是出于维护自家颜面,也是将她当作发泄不满的渠道。
作为父亲,霍云从却无法给予女儿足够的保护,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再受到伤害,有时甚至不得不成为那无形压迫的一部分。
他曾经试图为女儿寻找出路,可每当这个时候,秋月总会用那句“如果我走了,父亲就会孤单一人,我要和爹爹在一起。”
这样的话语打动他。
在这座深宅大院中,这对看似疏远实则相依为命的父女,仅仅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出彼此的关心和理解,这份羁绊,比任何言语都要深刻。
望着秋月孤独的身影,霍云从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要改变这一切,为秋月,也为那未能得到正义的妻子,更是为了自己多年来的坚持与执着。
在这片暗流涌动的权谋世界中,他要寻找到反击的契机,哪怕是逆流而上,也要为家人争取一片光明的天空。
秋月的双眼,宛若清澈的泉水,倒映着父亲霍云从内心的焦虑与不安,这份洞察力超越了她的年纪,让人心生怜惜。
她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想为父亲分担重负的纯粹愿望。
霍云从的心海在翻涌,思考着每一个可能与风险——自己虽被严密监视,但秋月那颗纯净无邪的心灵,或许正是突破重围的钥匙。
然而,这一步棋犹如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