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鸢本能地挥开那只手,眼中的戒备与怒意更甚:“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娆并未退缩,再度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赵雪鸢无法挣脱。
接着,那手覆盖在她的脸颊上,骤然间用力,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赵雪鸢忍不住挣扎,终于逃脱了束缚。
她的眼神闪烁,惊慌失措中带有一丝无措:“你,你到底有何企图?”
苏娆的声音如寒冰刺骨:“我只是想让你清楚,如今在鄙人眼中,你已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我的一念之间,即可决定你的命运。所以,聪明的话,就如实相告吧。”
赵雪鸢咬紧牙关,满腔的屈辱与不甘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片刻的僵持后,她终于妥协:“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鼻翼旁有颗醒目的黑痣。”
说罢,她微微侧头,指向了自己鼻翼附近的位置。
苏娆即刻示意一旁等候的画师,根据赵雪鸢的描述,落笔绘制肖像。
“他的耳朵,软绵绵的,有点肉感。”赵雪鸢目光流转,投向右侧的上方,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然而,苏娆警告:“赵雪鸢,莫要信口雌黄,你的脸颊还想增添新的疤痕吗?”
赵雪鸢面色苍白,内心懊悔不已。
原以为可以敷衍了事,岂料苏娆洞察秋毫,她的心机与意图都被对方一览无遗。
脸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清醒,不敢再有任何欺瞒。
不久,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画上之人,与那位老道士相似吗?”苏娆的目光锐利,直视着赵雪鸢。
在那份不容反驳的注视之下,赵雪鸢认真审视着画卷,半晌后,终于开口:“有八成相似。”
言罢,她的眼神复杂,既有解脱,又夹杂着不安。
八成的相似度已然是极为迫近的边缘,苏娆深知,只要那位神秘的老道士现身世间,她自信能够在万千人海中一眼辨认出他的身影。
目标既已尘埃落定,与赵雪鸢之间的虚与委蛇便失去了继续的意义。
于是,苏娆身形轻轻一转,紧握着那张承载希望的画像,踏上了返回自己院落的路程。
画像中人仿佛透过薄薄的纸张传递着某种微妙的力量,给予她前行的动力。
然而,即便手握画像,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寻一位特定之人,其难度无异于在海洋中寻找一枚遗失的绣花针,希望渺茫。
此时,苏娆脑海中掠过一丝幻想,若是那权倾一时的锦衣卫能为她所用,一切难题岂非迎刃而解?
但这念想刚一浮现,便被现实的冷风吹散,化作嘴角一抹自嘲的苦笑,她清楚,这不过是如同痴人在说梦。
刚踏入自家院门的瞬间,一幅意想不到的画面映入眼帘。
门外,身着一袭素净白衣的方沉鱼静立等候,她那柔弱的模样与忠心耿耿的昀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娆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这份静默。
“夫人,啊不对,应该是侧妃娘娘,她正找您呢。”昀儿语带讥讽,仿佛在说,一旦靠山崩塌,便急于攀附新枝,实乃典型的墙头草,随风摇摆。
面对昀儿的误解,方沉鱼仿佛置身事外,脸上不见丝毫愠色,只是一如既往地温婉行礼,恭敬地道出:“侧妃娘娘。”
苏娆轻轻点头,示意方沉鱼进屋详谈,言语中带着威严与柔和:“进来说吧。”
昀儿面露忧虑,欲言又止,显然是担心主子的安全。
“放心,我自有分寸。”苏娆以一笑宽慰。
随着苏娆引领,二人步入了那座略显狭小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院落。
作为侧妃,这里不过是暂时的居所,听闻姐姐已在筹备更为宽敞的新居,不久的将来迁居便会完成。
踏入厅堂,两侧皆是古朴雅致的家具,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苏娆端坐,目光直接而锐利,直视方沉鱼:“说吧,何事求助于我?”
方沉鱼并未直奔主题,而是选择从自己的身世讲起。
身为方家卑微的丫鬟,她其实与那趾高气昂的赵雪鸢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姐妹。
命运弄人,她的降生源自父亲一时的迷乱与家仆的私情,事发之后,那位家仆被无情驱逐,而无辜的她,却因父爱的残留而得以留在方府,由仆人抚养长大,最终化身为府中一名平凡的丫鬟。
赵雪鸢对此知根知底,多年来对方沉鱼施以各种刁难与压迫,仿佛要以此抹去那份不光彩的家族历史。
直至赵雪鸢成为奕王府的女主人,方沉鱼的日子才稍得喘息,但那阴影始终笼罩心头,令她的生活如同水面漂泊不定的浮萍,无法预见何时会被波涛重新卷入绝望的深渊。
面对苏娆的追问,方沉鱼的目光异常坚定:“奴婢仅愿追随侧妃娘娘左右,无论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苏娆听罢,又追问:“这其中,究竟有何等诱人的利益,让你有如此坚定不移的决心?”
方沉鱼坦诚相告,语气平淡中带着释怀:“无需再受皮鞭之苦,能有衣可暖、食能果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