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抱着枕头可怜兮兮往外走。
但很可惜,这次直到他开门,温鹤绵也没有心软。
不仅没有心软,而且砰一声险些砸在鼻子上的门,就可以彰显,太傅确实生气了。
动静之大,连在外面值守的禁卫军都听到声音,悄摸摸侧过余光看了眼。
直到看见穿着身中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外沉思的帝王,他们才僵硬地转过头去。
天老爷,这是发生了什么?
大家暗自在心中揣测,谁的脸上也不敢有多余的神色。
谢琅看了眼窗户,仔细思考了番自己翻窗进去找温鹤绵的可能性,最后还是遗憾地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本来太傅看着就很生气了,自己还是不要继续去惹他生气了。
“陛、陛下?”
一旁伪装隐形人的来喜在看到谢琅脸上的神情变化后,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陛下,今晚您住哪儿?”
他们成了后,陛下就顺理成章把温大人拐到了自己的寝殿来。
现在陛下不知做了什么,惹了温大人恼怒,被赶出来,这该如何?
沉思片刻,谢琅道:“去偏殿。”
虽然那里没有太傅,但退而求次,好歹有她身上留下的气息,也许不会那么难熬。
来喜松了口气:“喏。”
临走前,来喜瞧见陛下对着紧闭的深深看了眼。
那一眼让人心头发慌。
来喜一个哆嗦,总觉着还有什么内情。
……
把谢琅赶出门去,温鹤绵后知后觉有点不合适。
毕竟是皇帝。
但做都做了,没有反悔的余地。
谢琅得寸进尺,吃准她的性子占尽了便宜,要是不给点教训,尾巴还不知道要摇得有多高。
让他吃吃瘪,未尝不是好事。
正巧试试治病的成果如何了,总不能成天缠着她,她又不是药。
想着想着,温鹤绵便慢慢睡熟了过去。
而另一边,即便周身萦绕着独属于温鹤绵身上的馨香气息,谢琅闭眼又睁眼,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长久以来的病痛折磨造就了他愈发多疑敏感的性格,真人不在身边,总觉得像幻象,睡着了就彻底消失了。
须臾,他沉沉舒出口气,低喃:“早知道就不惹太傅生气了……”
就这么半梦半醒地勉强过了一夜。
温鹤绵倒是休息得挺好。
除开最初的不习惯,比谢琅要好得多。
因此当她第二日瞧见眼底挂着青黑的谢琅,愣了下。
“陛下昨夜没歇好?”
有了教训在先,谢琅显得老实许多,他蔫哒哒地耷拉着眉眼,小心瞥着温鹤绵的神情:“嗯。”
温鹤绵面子薄,明面上不会提起昨夜的事,再说过了一宿,有什么气也消的差不多。
“我刚才替陛下看过了,今日要处理的事务不多,中午多歇会儿。”
刚起来又去休息,显然不现实,谢琅也就在她面前装装可怜,平日里精力旺盛着,被骗多了,温鹤绵自然而然就不上当了。
“愣着做什么?坐下用膳吧。”
知道陛下早上肯定要过来,来喜没有额外吩咐把早膳送到偏殿去。
结果不出所料,正中猜想。
谢琅稍微收敛了点:“好。”
看两人相处还算平和的模样,来喜暗暗松气。
只要这两位不闹矛盾,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反观,要是温大人生气,陛下肯定心情也不好,他们就跟着不好了。
“今年……”
他们用膳的时候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谢琅开口,温鹤绵下意识望向他:“陛下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今年新作物收获,太傅能尝到一茬新鲜的。”
“是这个啊。”
说起正事,温鹤绵略安心,语气中隐隐带了几分夸赞:“陛下做得很好。”
从她上手来看,她留下的那些资料,谢琅应当都是用到了的。
不说能把大昭发展得多繁荣,好歹能保证更多百姓吃得上饭。
谢琅笑了笑:“还是太傅的功劳,朕就从未在书上看到过这些新奇物什。”
更早之前,谢琅就问过温鹤绵是从哪里看来的,温鹤绵只能找借口说是书上,什么书,却没有在他面前说过。
想起前些日子对谢琅的猜测,温鹤绵顿了下。
“陛下想知晓,我是从何处看来的吗?”
对上那双雍容沉静的眼,谢琅沉吟:“想,含霜能告诉我吗?”
“不能。”温鹤绵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自己猜。”
“好。”
谢琅收回视线,没有追问。
这番结束突然的对话,让人听得一头雾水。
来喜还什么都没明白,就觉得陛下似乎和温大人达成了什么暗中交易,他嘶了声,感觉有人要倒霉。
上午的时光在处理公务中度过。
午后,谢琅灌下了每日一碗黑漆漆的药,苦味冲人,隔老远都能闻到。
温鹤绵下意识给他递了颗蜜饯过去了,谢琅笑着垂头,从她手上衔走,舌尖有意无意往指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