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了予漓,几乎将朝中正三品以上的勋贵人家中的女儿都看了个遍。
不过予漓前面还有两个老大未婚的王叔,清河王玄凌和平阳王玄汾。
王叔不婚,予漓一个晚辈也不好抢在前头。
太后看有热闹可凑,也来了兴致。
沛国公之女尤静娴倾心清河王多年,这事许多人都知道。
再加上尤氏体弱多病,不是长寿之人,她父亲疼爱女儿,说什么都要达成女儿的心愿。
因此一听见宫中议亲的消息,国公夫人便忙不迭地递牌子入宫,好说歹说,终于叫太后同意,将尤静娴指婚给清河王做正妃。
沛国公祖上有从龙之功,历经三世,虽然瞧着名声大不如前,然而底子大略还是有的,况且尤氏一族,对玄凌一向忠心不二,有尤静娴在玄清身边,太后也能放心些。
清河王的正妃出身高门,平阳王那里也不好太厚此薄彼。
正当太后准备赐婚时,玄汾连忙进宫求见。
陵容听说,玄汾恳求太后不要赐婚,他已经心有所属,是个普通的商贩之女。
太后被驳了面子,有几不虞,恰好那时陵容等人都在,几个人说话凑趣,也就说动太后了。
两桩婚事大相径庭,玄汾是满意的,就是不知道玄清意下如何了。
元宵之前,玄清就领了皇令,去往蜀中公干,已经走了半个月了,虽有书信,却总不如在京中说话便利。
太后还不知道玄清和甄玉嬛之间的事情,满自欢喜地以为玄清会十分喜爱。
皇后知道玄凌有些介怀先前予漓在他病中探望太后的事情,于是没有选国公亲女,只是选了隋国公的养女许怡人为妃。
上报玄凌之后,却是不允。
无奈之下,只好改成自己的侄女、朱家三女朱文秀。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皇后一直担心予漓是抱养来的,与自己不够亲近,如今选了朱家的女儿,将来就再也不怕予漓与自己离心了。
陵容有孕,只是陪坐了一会,便支撑不住回宫了。
端仪夫人和敬仪夫人却是听了个全,闲来说话时,敬妃道:“如此一来,大殿下成婚之后,朱家就尽为他所用了。”
陵容慢慢咬着那酸酸甜甜的杏脯,闻言说道:“难道不娶朱家的女儿,朱家就不帮大殿下了吗?”
端妃点点头:“皇子娶亲,娶的是势力。这么一看,大殿下这婚,算是白成了。”
敬妃闻言,亦是含笑,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你们,还记不记得先悫妃,汤家?”
予漓生母是悫妃,虽然他如今皇子玉碟都记在皇后名下,但这事宫里的老人全都知道。
予漓议亲,汤家不可能没动静。
陵容略一思忖,慢悠悠地说:“两位姐姐,若是汤家荐亲,看在我的面子上,千万不要拒绝。”
敬妃道:“皇后废了多少心力,才叫众人不再谈起悫妃之事,若是汤家荐亲,可不又要打起来了?”
陵容道:“或许皇后一片慈母之心,愿意为了予漓忍下,只为叫予漓势力进一步壮大呢?”
端妃忍不住笑出声:“若是皇后忍不下,那大殿下的府里就有热闹瞧了。”
予漓的事情说完,敬妃又张罗着吃锅子。
正好这会玉如和琴默也来了,于是便安置两个桌子,温仪、宝哥儿和几个妹妹一桌,坐在里间,几个 孩子边吃边玩。
陵容则和姐妹几个坐在外间,吃着锅子,既能看见外边的景色,也能 照看道里间的孩子。
几个人脱去护甲和累赘首饰,也不要人伺候,便自己动起手来。玉如最是性急,看见开锅便伸筷子,被烫了,还要说这肉新鲜。
几个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子,曹琴默看了眼外间的天色,轻轻开口:“夫人,最近陛下,好像经常出宫?”
端妃看了一眼里间的几个孩子,确定不会被她们听见之后,才道:“我也听见一些风言风语了,听说,去的还是甘露寺。”
“甘露寺,那岂不是甄玉嬛出家的地方?陛下怎么会去那里?”
“玉如!小声些。”敬妃指了指里间听见母亲声音抬头的蕴真,善意提醒道。
玉如点点头,还是朝陵容看去。
陵容道:“陛下,的确是去看甄氏了。”
半个月前,小连子悄悄来报,说是李长趁玄凌和恪婕妤说话的时候,递了一个旧荷包。
玄凌大有所感,没过几天,便去甘露寺了。
玉如有些不屑:“都出家成姑子了,怎么还是这样?”
琴默温声提醒:“甄氏虽然在甘露寺,但是还不算出家,当时,陛下可没有叫她落发受戒。严格说起来,她只能算是废妃。”
“即使废妃,那就更不必忌惮了。陛下顶多,将她养在宫外,一辈子不见人罢了。”
见没人回应,玉如才觉得有些不对,呐呐地问:“怎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端妃见过的风浪数不胜数,她话里有话:“既然不是姑子,那又怎么能一直待在甘露寺呢?”
见玉如要着急,敬妃连忙安抚:“现在只是咱们自己猜测,陛下去甘露寺的事情,许多人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