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回头大声道:“母后,胧月不喜欢金丝绡!”
皇后的嘴角不经意泄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哄到:“胧月乖,这些都是为你和睦妹妹特意准备的。”
胧月一听更不高兴了:“是不是父皇只疼和睦,不疼胧月了?”
昌芬仪还在这里,皇后自然训起了胧月:“和睦是小妹妹,大家自然疼她。胧月已经三岁了,要谦让妹妹才好。”
玄凌则道:“胧月还小,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说罢,又亲自抱着胧月哄,昌芬仪却说:“胧月帝姬不愧是皇后娘娘教出来的孩子,年纪小小,就十分懂事了。”
她亲自拿了一件适合胧月身量的小衣服,比在胧月身上道:“这件宝蓝色的金丝小上袄,不是很衬帝姬么?”
“我知道胧月也很喜欢,你叫我一声昌母妃,就送给你好不好?”
昌芬仪本意是显示自己大度,谁知胧月不按套路出牌,她直接抢过价值连城的衣服,让弄胡狠狠踩在脚下:“我才不喜欢!”
“不是胧月的,不是胧月的!”
胧月突然动作,身边的宫人却不敢近身制止她。于是更让她有机会将桌上其他的衣服全都拂乱在地,胧月一边踩,一边说:“胧月穿不了,谁也别想穿!”
皇后看了一眼昌芬仪铁青的脸,和玄凌无奈的神色,才叫回了胧月,轻轻抱着哄道:“胧月不气了,乖,不气了。”
玄凌看着皇后的样子,说:“皇后,你就是这么教胧月的?”
玄凌发现了胧月的问题,便条件反射般地问责皇后,陵容看了大半天戏了,也不好不说话,因此劝道:“陛下,帝姬年幼,希望陛下疼爱是人之常情啊。”
玄凌道:“可是朕几乎隔两天就要问问胧月的情况,而宁安、蕴真、和静一个月却只能见朕三五回,没想到她居然恃宠生娇了!”
胧月本就害怕玄凌突然发脾气,加之恐惧和睦突如其来的受宠,胧月心中更有一股危机感,因此顶了起来:“父皇对胧月大声说话,父皇不疼胧月了!
昌芬仪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衣服,全被胧月踩了一脚,心里的火气就烧了起来。
衣服没坏,可是比坏了还遭。这样被胧月踩过的衣服,若是穿在了和睦的身上,岂不是说,和睦要被胧月踩一辈子?
可是之前为了突出和睦,这些衣服的用料做工都价值不菲,不是寻常内制可比。
若是直接扔了,又实在可惜。
昌芬仪心中还有疑惑,为何瑶妃最近几个月,频频为皇后出声?
她不知道太后对陵容的威逼利诱,陵容拒绝上擂台,但是却要在朱家和舞阳大长公主之间做个抉择。
大长公主薨逝多年,胡家也不过是仰仗一点当年的荣光罢了。
而朱家,不论从前如何,如今却是实打实的皇族外戚。
陵容必须选皇后,也只能时不时站在皇后这边,才能叫太后放过自己。
这几次带着宝哥儿给太后请安时,从太后的神情来看,她对陵容的做法也是满意的。
昌芬仪道:“表哥,依蓉儿看,这的确是皇后娘娘的不是了。”
“公主年幼不知礼数是常有的,可是咱们大人不就是教导她的吗?”
“皇后娘娘教导无方,才纵使帝姬脾性越来越大。”
眼看玄凌点头,昌芬仪又道:“而瑶妃娘娘说话就更好笑了,难不成您在自己宫里,这是这样纵容二殿下的?”
“我怎么听说,二殿下正在开蒙呢?”
此话一出,皇后安抚胧月的手也顿住了。
陵容最恨有人拿宝哥儿在皇后面前点眼,因此看着玄凌,不经意落下泪来说:“陛下,天下有各式各样的孩子,就有各式各样的慈母心肠啊。”
“淑和帝姬喜爱刺绣,欣贵嫔搜罗了多少绫罗丝线给她?”
“温仪帝姬现在已经在学下棋,前些日子襄婕妤不是还令人造了一套白玉棋具?”
“宁安、蕴真、和静虽然还小,看不出有什么爱好,可是端妃、敬妃和宁容华,已经在给她们攒嫁妆了。”
“宝哥儿是男孩子,不喜欢刺绣针线,也没什么心思下棋,臣妾不过在自己宫中教他认两个字,学些忠孝节义的道理,如何就像昌芬仪所说这这样不堪了?”
玄凌难得瞪了一眼昌芬仪,拉着陵容的手说:“珚珚的心朕明白。”
陵容却还是涕泪不止,继续说:“宝哥儿身为唯二的皇子,不少人和昌芬仪一样抱着别样的想法。”
“可是,臣妾今生不求宝哥儿能有什么大才干,只求他一生平安顺遂,不要辱没他父皇的教诲才是。”
“至于其他的,有陛下和大殿下也在,又怎么会亏待宝哥儿呢?”
皇后闻言点头,道:“昌芬仪就是这样,瑶妃你也不要急。予漓是长兄,”皇后咬重了“长兄”二字,却没注意到玄凌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皇后暗藏得意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予漓本性纯善,又肯用功读书,将来宝哥儿进了学,兄弟之间正好作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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